“你瞧,这大人竟害羞了。”
“嗳哟,这可真是讨喜。若我家有儿子,真巴不得将他嫁给她。”
“得了吧,这官场形势复杂得看都看不懂。还是做个她们手底下享福的平常百姓好。”
薛沁芮一行人到了茶馆,上了二楼,有人又谈起近日个个传闻来,其中讨论得最厉害的,便是稷王究竟选了何人做婿。不料讲了半日,众人见薛沁芮一句话也不讲,兴致提不起,便换了话题。
“沁芮,日后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我们毕竟是邻村人,相互扶持也是应该的。”洛琴楠轻声道。
薛沁芮抬首摇头:“不必了,琴楠,谢谢。”
“沁芮,我们共事时日虽不长,可人人都喜欢你。你在太学为我们解决了好些麻烦事,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坐在薛沁芮对面的人讲完,众人便附和着。
“只是啊,你这过于耿直的脾气还是要改改。你瞧,你才来谙琳几日,便得罪了权贵了?你对那些生员严厉些虽是好事,可还是要顾及些她们背后,不能总按照死规矩办事。”洛琴楠道。
薛沁芮认真听了,笑着点点头,沉了口气,举起茶来:“好了,我们不讲这些了。既然来茶馆,便说些轻松的家长里短,别因我一个人败了兴致。”
众人正说笑着,忽闻茶馆一侧醒木一击,整个茶馆便静了下来。
“各位询家,提搂把子已将凳子椅子桌子摆好,可赶紧坐下,听我周某说书,莫要起堂,错过了柁子嘞!”说书人扇子一展,摇头晃脑。
“这周琦,是谙琳唯一的男说书人,一旦开讲,茶馆往往挤得水泄不通,”薛沁芮一旁谙琳长大的同僚介绍,“今儿个我们也是运气好,恰巧碰见了。周琦此人总爱自己写书来讲,跌宕起伏抓得人心痒痒。可他总要自己来了兴致,才愿登台讲一回。”
话音未落,便听茶馆门口哄闹起来,数不清的人争着往茶馆内挤。
“男说书人?瞧他模样亦长得倒是清秀。在大庭广众下说书,岂不丢了他妻主颜面?”同桌之人问。
“别看他讲的故事精彩,他本身也有好些故事呢!”介绍周琦之人便道,“据闻他不肯嫁人,气坏了父母。若换个孝顺的,此时便会心软了。可他不同,他便跑到谙琳来,将他听闻的、梦见的,各种事情写成故事讲。”
“哎,这样的男子,无人娶也罢。”一人叹毕,便听周琦又一拍醒木,悠悠开口。
“上回讲到魏氏携子回了哈靰兰草原,在河边见了旧友尸骨,悲泣不止,沿河往北,寻族人而去。却说这大骓朝京城内,缙王苏醒,却不见魏氏与幼子踪迹,只道是他终受不住百姓之言而去,也是悲恸欲绝。”
周琦举起酒壶饮下一大口,待台下众人为痴情人唏嘘片刻。
薛沁芮未听前文,只得靠邻桌之人零碎的谈论得知,周琦故事里的魏氏与缙王两情相悦,缙王之母,也便是大骓朝之帝,本对夷狄出身的魏氏毫无好感,却因宠爱女儿,又念其原配新逝,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知魏氏之子降生之日,西北天裂,有声如雷,大雨倾盆,鸦雀哀啼。缙王产子血崩,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此子由此被视为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