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此处,他竟黯然。
薛沁芮正欲开口安慰,却被薛正抢了先:“你这是巴不得芮儿走吗?就今儿个做得好吃?”
“娘!”薛沁芮放下筷子,一手拉着薛正的手,一手拉着关敏德,“娘,爹,日后孩儿去了谙琳,你们二人还是要相互扶持才是,待我——”
“呵,和他?相互扶持?”薛正翻了个白眼,“他有何用?”
关敏德默默收回手,抱起碗啜着面汤。
“娘!若没有爹,我还指不准要多读上几年书,才考得过乡试呢!你去种菜、去城里挣钱的时候,时常是爹照顾我,”薛沁芮又抓过关敏德的手来,“还要劳烦你们在这儿待上些日子。待我在谙琳站稳了脚跟,便接你们去颐养天年,可好?”
“芮儿啊,日后你一个人在谙琳过活,可要处处照顾好自己。”关敏德道。
“我们芮儿怎就照顾不好自己了?你也好笑!”
“娘!爹也是担心我罢了,”薛沁芮道,“日后,娘可别再打爹了。”
“哎,咱不说这个了,”薛正扯开话题,“芮儿,你进了京,可要娶个好夫侍啊!在谙琳,若有哪家贵人向你求亲,你瞧上了,允了便是,不要为了问我们给耽搁了。”
薛沁芮应承着,便没了下文。
“芮儿,”关敏德踌躇半晌,终是忍不住问了,“方才你对那郡主讲的话,可都是真的?”
薛沁芮哑然:“我赴谙琳考试时,听闻了些皇家的流言。正巧听得了棠王因某事触怒皇上,原先说她要做太女的传言瞬时便没了,好些巴结她的臣子都跑了。我又时常听闻棠王之女黎舟慎横行霸道,日日声色犬马。这一推,她来宣邑的理由似乎便只有我讲过的那一个。没想到,还真赌对了。”
“你惹怒了她,若以后……”
“你这人真是,整日怕这怕那,畏畏缩缩的,有什么用!”薛正不耐烦道,“瞧她今日怕成那副模样,日后还敢欺负芮儿?”
“若她们时来运转了,或许会吧,”薛沁芮沉吟,“娘,爹,你们也当心些。这黎舟慎心傲得很,拿不准哪日便来报复了。”
“无妨!待你上了任,寄些俸禄回家,我去多买些锄头回来放着。”薛正满不在乎地讲。
薛沁芮将见了底的碗置于灶台上,洗了,再转过身来:“娘,白家山上的交易,少做些吧。只是仍不要惹怒了她们。”
“知道了!你如今是京城的官了,自然不同。”
“还有那些村民,”薛沁芮继续道,“我去当官了,他们定不会再过多奚落我们,娘你也别管一些好事者了。只是娘,若有人忽然有求于你,可千万别一口应承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个做娘的,怎会丢了自家女儿的脸?”薛正轻轻将她往睡房里推,“快去收拾收拾行李,要赶不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