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一句令下,好男儿骨子里的热血瞬间沸腾,一个个恨不得将外面的叛军逆徒碎尸万段。
“王妃放心,王府就是奴才们的家,奴才们在王府就在,奴才们不在了,王府仍旧会在!就算是拼了全部性命也一定会保王妃和娘娘您的周全!”
“好!”王嘉人目光定定,“院中女人们除了守护王妃的,其余众人三四一组,将后院鱼池里暗藏的石块搬上来堆积到院墙下。男丁们带上飞钩和流星锤上院墙,但凡有人敢架云梯上来,就用流星锤伺候。若是有攀爬的趋势,用飞钩钓,注意专往脸上去,只伤脸让他吃痛不能往上来就行,再去将狼牙拍请出来,若是防不住,直接砍断。其余人跟随我一起守住府门,若是门破,咱们就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是!”府中众人见她临危不乱,心中更是底气十足。
王嘉人交代完毕,招手一挥,令人加固府门,她静静地立到门后,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情形。十三岁那年作为良家子被选入宫,后入浣衣局,因她话少,又不懂变通,常常不受待见。
那次洗坏了朱帝的衣物,她诚惶诚恐,以为性命难保,便想着将自己积攒下来的月银偷偷送给当年一同进宫,又在朱帝面前伺候茶水,对她多有照拂的宫女喜鹊。
喜鹊听闻她洗坏了衣裳也是惊恐万分,二人正躲在殿后相对哭泣,朱帝却带着常公公从拐角走了过来,彼时他刚刚批了一天的折子。
她想,他对她仅仅是见色起意吧,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与他见惯了的浓妆艳抹不同,所以大男人的他想要尝尝鲜,于是便有了她后来漫长的孤寂。
日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她想了想应该是朱贤十五岁时主动请求出征磨砺时起,他瞧她才有了转变。
那日朱贤跪到他面前,告诉他,他不要荣华富贵,也不求皇权,他只要他这个父皇一句鼓励,他便愿意为了他出生入死。
后来朱贤果真印证了自己的承诺,只是朱帝对她却慢慢的变了,他在人前一如既往冷落她,却隔三差五让常公公背着人来给她送东西,又应允了她出宫与朱贤同住。
在她出宫前一晚,他对她说,她教育了一个好儿子!
仅仅一句话,让她泪如雨下,又让她瞬间清醒。
因为他说的是,她生了个好儿子!
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以为朱帝是讨厌她和他的!
在那之后,她才知道,或许事情并不是如此!
冷风拂面,虽已立春,但依旧料峭,空气中都是火把燃烧的味道。
她猛然收回游离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被撞开的大门,寡不敌众,府门失守,安宁侯一脸横肉带着重兵闯了进来。
她坦然一笑,拨开护在她跟前的护院们,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迅速扬手一抬,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没想到王娘娘还是个刚烈的女子!原本我们还以为熬了这么多年,早熬成了个黄脸婆或者是深宅怨妇的,还是我浅薄了!”
安宁侯嬉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目光一厉,同样一抬手甩到了王嘉人脸上。
“贤王给我们没脸,他肯定没想到他母妃竟然也有落到我手里的这一天。如意想要嫁到李府,那李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我女儿嫁给他家算是下嫁,若不是贤王他从中作梗,这件事怎么可能不能成?”
“你女儿配不上李燚!”王嘉人直接回道。
“呸!如意配他绰绰有余。如果我家如意都配不上他,那这天下再没有人能配得上他了!”安宁侯怒吼道:“贤王既毁了如意的姻缘,又将我儿斩首,这两桩事情,今儿我一定要讨回来!”
“所以,你就与四王爷朱谨,五王爷朱潇,联合宫中纯贵妃,朱国舅,结党营私,趁着我儿在漠北稳固家国,你们却在陛下病重之际发动兵变,意图谋权篡位?”王嘉人冷冷道,目光如炬。
“说这么难听干什么?”安宁侯凑近她,“不是谋权篡位,是时势造英雄!顺带为我儿报个仇!或许我心情好,可以留你个全尸,毕竟要不是朱贤他作梗,我家如意也不可能辗转嫁给谨王,做上谨王妃!”
“你啊你……”王嘉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安宁侯突然拔剑直对着她,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恨意。
“谨王其人,空有其表,败絮其中,阴谋诡计,城府极深,又极度放纵自己,贪恋美色,父母之嫁女,无不希望日子和美,夫唱妇随,白头到老,你们却因为贪图权贵,毁了自家女儿一身!枉为人父啊!”王嘉人一身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