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出了事儿,我来扛,绝对不拖你下水!”李芯信誓旦旦,不容分说拉着她就出了门,一路沿着凤栖梧桐边的小溪流往梧桐院走了过来。
“以前见慕白哥哥,只觉着他长得清秀,斯斯文文的,可是这两年瞧他,总觉着他长开了不少,看上去比大哥哥还要魁梧几分!以后若是嫁人可以嫁他这样的,那该多好!”
李芯向来和她交心,不想让自己的心事被其他人知道,故而将贴身丫鬟与婉儿留下,不让她俩跟着,只一路和她说着悄悄话儿。
“二姐姐!”李燃停下来,瞅了瞅四周,“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若是被人知晓了,说是姐姐眷念慕白哥哥,以后谁还会来说亲?”
“这有什么打紧的,没人要正好赖上慕白哥哥岂不是很好?用满城风雨来撮合我和慕白哥哥,而后慕白哥哥不得不娶我!”
李芯眉眼生风,嘴角上扬,明眸皓齿,很是动人。
“要死!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们可以做主的!”
李燃面色通红的轻啐她一口,不知为何,看了眼梧桐院儿的方向,底气却不知不觉中弱了下来。
“就算如此,总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嘛!若是要我嫁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子,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是不从的!这可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情,才不要和我不喜欢的男子勉强凑活着过一辈子!”李芯闷闷的说道。
再看她一眼,有些忿忿道:“算了,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瓜娃娃,与你说这么多都是白搭!”
李燃默默瞧她一眼,李芯的□□尚可以和她说说,而她的呢?
天气炎热,小溪流边的柳树条子不觉都耷拉了下来。
她俩从树荫下走过,明媚阳光见缝插针的落在地上,树枝摇曳时,恍若女儿家欲说还休的心事。
她喃喃低语,“谁说我什么都不懂的!”
“你懂,那你告诉我,你要嫁什么样的男子?你就当真一点都没想过?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想了,做了些春梦,不好意思告诉别人?那我问你,你梦中的男子是谁?长着什么模样?你喜欢她什么?”
李芯立住脚步,见她可爱,伸手就要来挠她痒痒。
她怕痒笑着躲开,你追我赶,刚跑两步,只听耳边草丛里似乎有“呼呼”的声音,起先也不以为意,待打闹一小会儿,只听“呼噜噜”声越来越大。
待一回头,早已吓傻。
李渊养的那条半人高的大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到了她们身后,眼见着她们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正伸着舌头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俩。
“这畜生今天有点不太对劲!”李芯说话时,声音不觉有点打颤。
李燃瞧着这狗,后腿紧紧的夹着尾巴,两眼通红,腿边似乎还有伤痕,来势汹汹,心底暗暗一惊,只觉不好。
情急之下,迅速弯腰抓起两把土,而后对李芯道:“这狗怕是已经疯了,姐姐你尽全力爬上树去,我来引开它。”
李芯瞅了瞅就在自己身边的桃树,虽不成气候,但是爬上去躲一个人没有问题,于是点了点头,“若是我上树了,另一个棵又那么远,你怎么办?”
正说着话,大狗又往前来了几步,前爪子弓起,后屁股高撅,是随时要扑过来的架势。
“姐姐,上树!”
话音刚落,大狗已然向两人扑了过来,李燃慌乱中扬起手里的泥土,扔了大狗一脸,而后转身便跑。大狼狗被迷了眼睛,抖了抖脑袋,看清楚攻击方向,闷头冲她跑了过来。
她何曾遇到过这种事情,其实也早被吓闷了,眼瞅着李芯已经上了树,心中稍稍踏实,待往后看一眼,那畜生已然追到了她的脚后跟,眼瞅着就要扑上来,脚底一挂滑,连连翻了几个跟头,双臂火辣辣的,而后直接从坡上落进了溪水中。
小溪流不大,溪谭处水却深。
她不会水,慌神见只觉着整个溪水从四面八方向她涌了过来,连喝几口水,胸腔里鼓鼓的,完全无法呼吸,耳边只听得混乱的叫喊声,没一会儿的工夫整个五脏六腑都像要被人撕裂般的疼痛了起来。
脚底一连串的痉挛抽搐着全身。
她想要大声呼救,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了,痛彻心扉的绝望呼啸着席卷而来,她扑腾着,可是却越陷越深。
生父生母清晰的身影在脑海里浮现,父亲血染斩首台的一幕定在眼前。
还没有好好长大,也还没有帮父亲正名,怎么能轻易的死去?
有些人想要珍惜性命却无能为力,但凡有一口气,活着的人怎能轻言放弃?
不,要坚持,要忍耐,就算所有人不来,大哥哥李燚也是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