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不说那高门大户,就说那乡下庄子里,夏日在河里脱光了洗澡的,冬日在大澡堂子洗澡的,还有那被偷了衣服,光着屁股到处跑着骂的,多着呢!”
“今儿姑娘被人伺候着沐浴,是多大的福分啊,我们卑贱,想求还求不来呢!”
“就是啊!姑娘您就安心着好好享受吧!”
享受个鬼!李燃心中焦急,刚想叫婉儿,可是却被人按着头滑到了水面下,咕噜咕噜连喝几大口洗澡水,待从水面上探出脑袋来,也只有连连咳嗽往外吐水的份儿了!
这边她无法脱身,那边周康康又差使婉儿去伙房说是她一天读书辛苦,她早已经备好了滚热的羊奶要婉儿端来。
“可是姑娘她……”
“你个小蹄子,差使你干活儿,磨磨蹭蹭的!我竟使不动你了!”周康康说罢,径直往她胳膊上使劲儿掐了一把。
婉儿吃痛,眼泪汪汪的小跑着去了伙房。
周康康眼瞅着婉儿离开,于是给贾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背着众人便开始翻查起李燃的贴身衣物来。
“这袖笼里有东西!”贾嬷嬷触到手底的硬物,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翻开。
“我就说这小蹄子一定是趁着姨娘不注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到大娘子面前背着您,嚼您的舌根子呢!这大娘子也最是有心机的,看着待人一团和气是极好相处的,其实暗地里还不知道使了多少阴招儿呢!”
“先前大娘子对我还是挺好的!”周康康一边说道,一边帮着她翻袖笼,“快看看到底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值不值钱?”
“切,要我说就是您太好性子了,大娘子要是真的好,那邵锦瑟一来,怎么主君就不到咱们这儿来了?她要是真的贤惠,明知道主君被那狐狸精勾住了,没有一碗水端平,怎么不帮衬着您多说一两句好话,让他多到咱们这儿走一走,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就拿捏着您性子软好欺负!”
贾嬷嬷伸手进袖笼翻了翻,将李燚送给李燃的玉锁翻了出来,两手一摊,道:“您看我说得还有假吗?”
“这个死蹄子小娼妇,这。。。。。。这不是大公子自幼脖子里戴的玉吗?这可是老祖宗特地留给他的,这府里就他有,听说还是前朝贡品,当年她获封诰命的时候,皇太后赏赐的!”周康康气急败坏,一脸的不敢相信。
“哎呦!真的是气死我了!燚哥儿怎么就将这给了这个臭丫头了?。。。。。。不。。。。。。不对!这一定是这小蹄子自己偷的!”
“我的好姑娘啊,您这是急火攻心了吗?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偷得到大公子贴身戴的东西!”贾嬷嬷道。
“那这么说竟是燚哥儿自己送给她的?”周康康提高了声音,眼前的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狭小的心理接受范围。
她满脸不信,“彦儿至今没从他那里得一个好,不仅仅是彦儿,就是一贯喜欢与他亲近的昶哥儿,也没有这样的宝贝,怎么这个没爹没娘臭丫头到是得他另眼相待了?这断不可能!”
“我的好姑娘啊!所以我说这小姑娘的心思不简单啊,吃着咱们这碗里的,又看着东院锅里的,两面讨巧,她最得实惠,是个会算计的主啊!”贾嬷嬷唾沫星子横飞。
“不行!”周康康脸色大变,眉头拧紧,撸起袖子,气冲冲的道:“我非去撕了这小娼妇不可!”
“姑娘!”蒋嬷嬷一把拉住她,轻嗔道:“怎么说您就是斗不过东院儿的那两位呢?您现在去打了她,她明儿再去大娘子面前哭诉,道您的不是,您又不好在佐领面前和一个小孩子怄气,闹大了反而对您不好!”
周康康被说得没了主意,“这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难不成让她得意上天了不成?现在不好好的治治她,以后彦儿要怎么办?岂不是要被她一个外买的踩在脚下了不成?府里就这么大点家业,等几个孩子大了,这要嫁的,要娶的,彦儿还能争得到多少嫁妆?”
“也不是没办法!”贾嬷嬷贼眉鼠眼的瞧了瞧四周,打量着身边并无其他外人,趴到周康康耳边一阵嘀咕。
“就这么办!”周康康听了她的话,得了主意,喜笑颜开,复又将手里的玉锁重新塞回李燃衣服里,对贾嬷嬷使了个眼,而后笑意盈盈的向里面走去。
李燃被困浴桶里,浑身被泡得通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婉儿过来,心里正着急,好容易见帘子外有人走动,心里高兴,稍稍坐正身子,却见周康康走了进来,脸上笑容可掬。
“水温可还正好?水冷了没有,要是冻着了七姑娘,我一个个手撕了你们!”周康康一边发狠,一边接过小丫鬟手里的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