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挣开贺知年的手,道:“不行,这样下去粮草会被烧光的。”
贺知年:“哪还管那么多!人都跑了,公子,你……”
“现在华歆他们在前线和敌人交战,箭在弦上,必定一箭即中。后方不能出现任何一点错误,火烧粮草正是敌人打乱军心的计谋,决不能让他们得逞!”王病上前几步,拉过一个脸被熏黑提着空桶的士兵,道:“把粮草搬出来,不要去提水了,都把粮草搬出来!还有,附近的帐篷也都收起来!”
“啊?啊,啊……是。”
贺知年看着王病朝大火的方向走去,立刻跟上去拦在他跟前,急道:“公子,你风寒未愈,不能去啊!我们走吧,火太大,灭不了的!”
“我没事。”王病话音刚落,又有人大喊着“走水了”,他转头看去,发现另一头也已燃起大火,皱眉,语气加重:“让开。”
王病板着脸每一个字咬得极重,贺知年在这样的眼神下坚持不到一刻,往旁边缩了缩,跟在王病身后。
大火足有三丈高,王病在一旁组织混乱的士兵搬走粮草,被浓烟呛得不住咳嗽,视线被泪水扭曲模糊,他又听到那阵轻重一致的马蹄声,胡乱抹了把眼睛四下张望。
王病:“知年,快躲起来,敌人来了!”
贺知年一直在他身边,闻言朝四处看了看,果然看见不远处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而来,他果断拉起王病的袖子,“这边。”
话音刚落,贺知年拉着王病朝最近的帐篷后面躲去,那些骑兵把在搬粮还来不及逃走的士兵都杀了,扬长而去。
他暗暗松了口气,刚要转头,却没看到王病,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终于在他们帐篷后面更远的地方看到那抹幽灵般的身影。
接着,那抹白色影子就被人扛上马,贺知年心脏砰砰直跳,根本用不着思考,他要跑过去,哪怕他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可那一定比在这里看着更好受。
然而脚刚踏出一步,贺知年重重摔了个狗吃屎,他低头看去,脚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绳索。殊不知就在他脚下,刚刚走那一步扯动绳,自动打了个死结。
这是个用来捕捉野兔野鸡的简单陷阱,而那队楚兵,原本是朝他这个方向来的。
——
刘百捂着自己被抓花的脸,骂了几句脏话,走过去朝王病道:“那只鹰是你的养的?
王病:“……”
一只鹰也没法翻出什么大浪,刘百只当被狗咬了一口,道:“刘寇下令杀了你父亲,这仇不想报吗?”
“……”
“整个匈奴族都视你父亲为灭国仇人,你就不恨?”
“……”
“和我们一起,把那些作践你父亲的人踩在脚底下,如何?”
“……”
突然有名士兵闯了进来,大着舌头道:“报……报告将军,赵军……赵军已经到城下了!!”
刘百无奈,只好先把王病的事放放。提着刀走出城楼,俯视如海潮般的敌军。
常年打仗的人大多会有种错觉——总指挥官一定被保护在人数最多的队伍中。
高悦抬头望去,城墙之上,刘百也正看着他。
两人没有一句招呼的话,高悦拔出腰间刻有古老铭文的玄铁铸的黑刀,往前一挥,浩浩荡荡一万甲士填了进去,箭飞刀挥之际,城门由内而外打开,洛阳没有设置瓮城,刘百率领铁骑杀了出来,高悦夹紧马腹,往前冲进厮杀圈中,与刘百刀枪相撞。
——
岑立下令士兵不得伤害百姓,领着两千骑兵杀到皇宫,正要命人抬来圆木撞倒皇宫大门时,眼前突兀地出现个黑点,并且还在不断变大靠近。
岑立:“孤云?”
孤云俯冲飞到岑立面前,扑扇着翅膀停在半空,鹰唳尖锐而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