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开他。”田窈道。
贺知年不与她废话,匕首往前推了几分。明明不用这么极端的方法田窈也会帮他的,可是贺知年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几年来压在心里无处发泄的仇恨全都在此刻爆发,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血,很多新鲜的血才能浇灭他的心头之恨!
崇轩浑身蓄势待发就要抬手反客为主的同时,榻上传来几乎不成句的话,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那人挣扎着要起身:“咳咳……住…手……知年…住手!”
所有人都听到了,王歆在叫他住手,贺知年又怎么可能不听他的话。当即松开了崇轩,跑到榻边,握紧王歆的手,泪水将他充血通红的双眼冲淡了不少。
“公子,你别说话了,闭上眼睛睡一觉好不好?其他事交给我。”
“不要……杀…人………咳咳”
“好好好,我不杀人,我在这里,你快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就心慌。”
田窈走过去看了看崇轩,所幸没伤到,崇轩根本不在意,还笑着道:“娘,他要死了吗?”
“轩儿,我们走,别管他们。”田窈看都不看贺知年,推着崇轩就要走。
崇轩拉着他母亲到角落边小声道:“可是公孙府君怎么办?他回来看到人死了,那我们…”
田窈:“他都要杀你了,难道娘还帮他吗?”
“他没想杀我,娘,我感觉得到。他不会武功,挟持孩儿的姿势都不对。他就是要太难过了,想吓唬孩儿来逼娘您治好那个人。”
“……”
“想想府君的交代,你看过他那样求人吗?娘,这样,如果那个梁人再动手,孩儿就制服他,好吗?”
田窈十分不情愿地点头,想来她一个妇人还是不如儿子了解人情世故。他们是公孙曹的朋友,再怎么也不能不给公孙曹面子的。
王病强行把喉咙涌起的甜腥咽了下去,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他心里明白贺知年刚刚的行为是错的,但是他是为了自己,王病也就不忍心指责他,只道:“我,们……走吧,咳咳。”
贺知年立刻道:“好。”
“这位公子体弱多伤,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崇轩走到贺知年身边道:“不敢说我娘是平阳城最好的医者,但比起半夜去敲不知善恶的郎中的门要好吧?”
贺知年握紧匕首,王病去握他的手,那眼神的意思是“你不要冲动”,又好奇地看着崇轩。
岑立亲自清点伤员,遇到莫长和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的,这一番,竟然折损了百人,只剩了两百。
“一定有奸细!”岑立搜刮了莫长和骑兵的装备,套在马上,也给高悦一套。
高悦换好马鞍,道:“殿下,府邸是长老们的居所,是绝对机密,现在人不在了,不知道长老们怎么样了……”
岑立道:“他们暂时没事,府里没有血迹,要杀的话莫长和早把他们都杀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高悦翻身上马道:“铁浮屠是赵国最强悍的铁骑,每个人都是万中选一又经过层层选拔的壮士,绝对忠诚是我们当选的第一关,我觉得不会是我们自己人。”
所有人上了马,等候太子的命令。沉默片刻,岑立和高悦同时开口。
岑立:“贺知年。”
高悦:“梁人少年。”
岑立说出来就很快否定,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他知道王歆在我身边,他不会害他的。”
高悦小声道:“殿下,儿郎们都在等了。”
“罢了,这也没办法,现在不可能分人去找那些长老,按计划行事,等此战一过,再去找了。”岑立举起刀喊道:“儿郎们,去城门迎接我们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