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不管怎样,你一定要问清楚,其他什么的都好说,至少要弄清楚人家里有什么人,看是不是好人家,否则就算被骗了,那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说是吧。”
在回来的路上,莎莎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反反复复说个没完,辛晴已经再三保证秦越绝对不是坏人,但一提到辛晴对秦越的一无所知这个问题,莎莎就完全没法认同秦越的合法性,她就认死扣了秦越就是个坏蛋!
“好啦,我知道了,莎莎大妈,我一定——啊!”
“啊……”
突如其来的撞击令车内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辛晴感到身体一阵积压钝痛,头部似乎狠狠地撞到玻璃上。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想不到,一片空白。等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被挤压在狭窄的车内空间里,被变形的车座卡住,额角有股凉凉的东西流下。
她缓慢转动着脖子,车内所有人都晕过去了,伤痕累累,玻璃碎片散落在他们身上,脚下,莎莎在她身旁,歪在车座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好像还看到有不少人影在她眼前晃动,模糊地听到他们在高喊着什么。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她只是想着:坏了,赶不上在周末前回去了。
秦越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那么冷静,他明明像瞬间掉进冰窖里一样,心脏被千刀万剐凌迟过一般。但是他那可怕可怖的理智还能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特助kevin就站在他身边,非常担忧地看着老板的脸色可怕到简直要吃人。他用如机器般冰冷的声音下达着各项精准的命令,还镇定地说:“就这样去做。”
挂掉电话后还让他安排去c市的飞机,可是他刚站起来,却突然又跌坐了回去,仿佛是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似的。
“先生!”kevin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想去扶他,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他的手搭在扶手上紧紧握了一下,然后人又稳稳地站了起来,闭了一下眼,等他再睁开时,又是无所不能的秦越!
辛晴再度恢复意识时,看到的就是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房间,洁白的窗帘。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床头一个小小的壁式氧气机正咕噜咕噜地生成氧气,透过输氧管供给辛晴。
她们在演出回来的途中出车祸了,她们都被送到医院了。不知情况怎样?莎莎,还有其他人,不知道严不严重。
“小晴,你醒了?”忽然,放在一侧的手被人轻柔地握着,放在唇边吻了吻,带着无限地怜惜和心疼。
辛晴缓慢转动脖子,意外地看到了秦越。他好像,有些憔悴呢。
“秦……越。”辛晴试着叫他,然而发出的声音竟像被沙砾狠狠摩擦过似的,粗糙地刮过人的耳膜。
“是,是我,我在这里。”秦越见她意识清楚,能认出她了,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按下床头呼叫的灯,很快就有护士和医生过来。
他们专业而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辛晴,然后对秦越说:“放心吧秦先生,人清醒过来就没什么事了,各项机能都在正常运转,接下来好好养伤就是了。”
秦越点头。他坐在床边,捧着辛晴的手,放在唇边狠狠吻了一下:“你吓死我了!”
辛晴虚弱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没能在周末赶回去。”
秦越一听,立刻红了眼眶,哽着声音说:“知道就好!”
辛晴轻轻摇了一下他握着她的手:“秦越,你得给我做好吃的。”
秦越一听,心里更难受了,连连点头,垂下头掩饰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好,我给你做好吃的。都给你做。”
“我想吃川菜,给我弄水煮鱼。”
“不行,现在不能吃辣的。乖听话,以后一定弄给你吃,现在要听医生的话,吃清淡的。”
也许是出了车祸受了惊,人比较脆弱,辛晴撅起嘴眼泪瞬间就下来:“我都差一点死掉了,还管什么能吃不能吃啊,我不要等以后,我就要现在吃。”
“不要胡说!没我的允许你敢死?我追到地狱去也要把你抓回来!”秦越一听就生气了,板着脸训她,可见她哭得可怜又柔声哄,“我们小晴最乖了,最听话了,我给你弄鱼汤,白白嫩嫩的跟牛奶一样的鱼汤,好吗?”
kevin站在病房外,静静听着房内喃喃细语,心里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出事的那位就是消失了两年也折磨了老板两年的那个女孩啊。
难怪,老板会如此失态地跌坐在皮椅上,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得到后又失去,而是失而复得后却以为又要失去了。他伸手阻止了要进去的ken,摇摇头,朝里面抬了抬下巴。
ken微愣一下后听到了里面秦奶爸哄女儿的声音,柔柔地笑了,他点头,转而在长廊上找了张椅子坐下,耐心等待。
接下来的日子,辛晴从护士们和秦越口中了解了整件事的始末,原来是一辆凌志汽车的司机疲劳驾驶,高速撞上了他们的保姆车,幸好车内所有人都系了安全带,虽然各自受到不同程度的伤,但大体上都还好。这样令辛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深夜,病房内的壁式小氧气瓶咕噜咕噜地响着,明亮的月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射进来,为幽暗的病房柔柔地披上一层银白的光。秦越蜷缩在沙发里,不是很舒服地睡着,他皱着眉头,心里想着明天就去换个双人式的大沙发进来。
辛晴侧着身子躺在病床上,她并没有睡觉,借着银白的月光静静地打量睡在离她几步之遥的男人。月光下的他更加的令人心动,完美的脸庞此刻竟美得有些如梦似幻,犹如沉睡在月光之中的阿波罗神,俊美、安详、不可思议。
莎莎说不能不去了解自己身边的男人,否则很容易被骗。这个她知道,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戒心重,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安逸哥哥,唯一能靠近她的,只有他了。
但是内心深处,自己并不想去了解他,好似一旦知道了他的底细,便会造成无可挽救的伤害。她想保留现有的状态,他愿意好好地疼爱她,她也允许这个人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就这样,已经很好了。
“小晴乖哦……”睡梦中的秦越艰难地翻了个身,嘴里模糊地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