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于季礼!&rdo;一声呼喊,我下意识地回头,是一群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吊儿郎当的少年。我本能地加快了速度。&ldo;于季礼!&rdo;我不理会后面一直呼喊的少年,只是紧紧地握住龙头,脚下使劲地踩。老师和妈妈都教育过无数次,不可以早恋。我没想过早恋,但是总有人想找我早恋。我已经很小心的尽量不和人相处,但是我的名声依然很不好。从初中开始,我一直很受班上女生的排挤,就算有一两个和我交好的女生出现,没多久,也会和我疏远。我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面对这样一直跟着我的少年,我只有&ldo;走&rdo;这一计。&ldo;于季礼!!于季礼!!&rdo;那喊声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回头。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我眼看着一辆高上我许多的自行车猛然撞上我的车,我惊呼着瞪大了眼睛。我那苦命的新自行车受到外力的作用倏地向一边倾倒,我下意识地想使力,但是惯性将我一并带了下去。&ldo;哐&rdo;的一声响,我和我的自行车一起倒在了地上,倒地的那一刹那,我的额角磕在了自行车龙头上,我被撞懵了几秒才清醒,一阵阵疼痛从我身体的各个地方传来,我按住我的额角,发现额角已经开始渗血,我想爬起来,但是自行车压在身上,动弹不得,而不远处,和我同样狼狈摔倒在地的,一脸歉然的。正是江海洋。呵,多么荒谬的过往。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笨的男生,自行车都骑不好,还学人家来追女生。大概是那时候起,我的心里,悄悄地住进了这么一个人,一个笨的可爱,傻的让人心疼的人。他不太善口舌,每次&ldo;无意&rdo;碰到我,说话都会结结巴巴,在那个&ldo;早恋猛于虎&rdo;的年代,乖巧怕事的我对他避恐不及。只有每天午休的时候,我会穿过校园那片葱茏的绿荫,站在角落静静地看他打篮球。我想我是喜欢他的。看琼瑶剧长大的我,自然对情事有几分早熟。每每在我妈妈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我就在想,属于我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像电视里的男主角那么傻,一直兜兜转转不明白我的心。我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会骤然出现江海洋那张英俊干净的脸孔。高二,随着高考改革,学校进行了文理分科,我听从妈妈的安排,选了文科,而我和江海洋,正是这次分科,才会有了后面的故事。老师排座位时,因为我的成绩在年级排名靠前,是学校升学的保证,所以将我排在了第三排,第三排是一个教室最好的位置,其次是第二排,第四排,而政史地很烂的江海洋,被老师排在第二排,正巧,在我前面。孽缘啊!我陷入回忆,嗤嗤地笑出了声。江海洋被我的笑声吸引,低声问:&ldo;笑什么?&rdo;我摇摇头:&ldo;江海洋,你的耳朵内侧有颗痣。&rdo;江海洋拍拍我的头,赞赏地说:&ldo;观察得真仔细。&rdo;我眯起眼,独自笑的很灿烂。江海洋,高二上学期,我整个学期都在悄悄地望着你,像望着一尊不可亵渎的神。包括你上课和同桌讲小话,我都尽收眼底。你每次笑,每次蹙眉,每一个生动的表情,我都记得,像铭文,深深地刻在脑海里。虽然,你对着我,永远只会小心生硬地问:&ldo;今天有哪些作业?&rdo;但是我收集了够多,够多。我和江海洋闲逛了一会儿,我看中了一个大嫂摊位上一条云南的扎染围巾,棉质的围巾,展开了可以作披肩,冬天裹起来戴也很合适,素淡的颜色,扎染的很绮丽,我一看便爱不释手,自顾自的往脖子上套,还不忘回头询问江海洋:&ldo;好不好看?&rdo;江海洋诚恳地点头。我满脸欢喜地问老板:&ldo;这个多少钱?&rdo;那大嫂带着御寒的耳罩袖套,cao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本地方言说:&ldo;最低八十。&rdo;我眼也没眨:&ldo;三十。&rdo;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ldo;过年呢,丫头,不带这么砍价的,最低五十要买就拿去,不买就放下。&rdo;江海洋拉了拉我的手,示意他来掏钱。我对他比了个不需要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