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的点头,我当然想。&ldo;相信我,只要你愿意,勇敢的向前一点点,整个世界,都会很不一样。&rdo;江海洋说这句话的时候,像夜幕中最闪耀的北极星,那么璀璨,那么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而我,只能傻傻地站在角落,静静地仰望,那不属于我的光芒。我紧抿着唇,想豪气地去拍江海洋的背,告诉他,路在脚下,我一直在向前走,只要他在尽头,那么不只一点点,无数无数点点我都能跨越。但是我一直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了。我仔细回想我沿路走来那又泥泞又崎岖的人生小道,我就直接蔫了。我和江海洋,那不是一点点的问题。抬起头正看见远处迎风摇曳的常青树,我轻叹一口气:&ldo;江海洋,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从我离开家开始,我的未来,就变得不可预知。人,可以任性,可以放肆,却不能逆天,一旦你逆天了,那么,就要勇敢地接受惩罚。而我,都是自找的,你明白么?&rdo;江海洋毫不配合地摇摇头:&ldo;于季礼,不要悲观。&rdo;我苦笑,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难过世界上还有愿意鼓励我的人。&ldo;不是悲观,是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养成的习惯,这种习惯,叫逆来顺受。&rdo;我不想这样的话题再继续下去了,寒冬腊月,实在不适合再讲些让人丧气的话,我推推江海洋:&ldo;站着说话不腰疼,漂亮话谁不会说,要你娶我你会愿意么?带我离开这种生活的最快方法就是这样了,你要么?!说、教、者?&rdo;我口气凶狠,说完便斜眼睨了他一眼,别怪我刻薄,生活是生活,童话是童话,不可相提并论。本以为我这样刻薄的问题,江海洋会知难而退。却不知,江海洋,永远都是那么不同。他只是笑:&ldo;我愿意。&rdo;宇宙在那一刹那安静了下来,彷佛所有的尘嚣都消失不见。我只听见那抑扬顿挫的三个字。那一刻,&ldo;我愿意&rdo;三个字就那么势如破竹,雷霆万钧地穿破我的耳膜,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我的心脏,我像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包括呼吸。我感觉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江海洋还是修长挺拔,眉眼如昔。他就那么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情绪。我的脑海里骤然出现了七年前那些零碎的画面。烈日当空的盛夏午后,我抱着洗干净的饭盒,穿过校园里葱茏的绿荫,远远看见穿着白色球衣在球场上驰骋的江海洋,每进一个球都会向同伴讷讷地笑,像个孩子一般羞涩。他额角的汗珠,随着他奔跑的幅度,画着优美的弧线滑向半空,在阳光中闪着绚丽的七彩光芒,我就那么躲在角落,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定定地看着他。此刻的我,像当初那样专注地看着他。就像隐藏了许久的情事被揭穿,并且得到对方的肯定一般。我克制不住眼底的湿意,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滑落。我早已分不清,眼前的男子,是七年前的江海洋,还是七年后的江海洋。只知道像个傻子一样流眼泪。江海洋默默无语,缓缓伸出手抚向我额角那道隐匿的疤。眼底露出丝丝心疼,他轻轻地将我拉进怀里,半晌,他叹气:&ldo;于季礼,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rdo;他的问题,我没法回答,他亦没有追问,我只是伸出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像无数次在梦中演练的那样。离开江滩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江海洋把我送到我租住的地方便离开了。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刚才的失态。有一刹那,我觉得江海洋想对我说什么。我也确实期待着他对我说些什么。但是终究,他什么也没有说。回到家,我才记起拿手机出来看一看,因为相亲,我一直关着机。有几个未接,都是厂里的几个师傅,我一一回过去。最后给老板打个电话。大概是觉得对我有些歉意,他一点也没有计较我一天没有回工厂的事,反而一个劲地安慰我道:&ldo;就当是参观兔子了。&rdo;我没有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想,等那极品大侄子回去把状一告,老板多半是没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