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姿态的一个人,有天也会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坦坦荡荡地说以前的自己不是个好东西。
他太过直白,反倒她被打得懵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击。
不多时,车子停下,季烟往窗外一看,已然到了她所在的小区。
她打开车门下车,几乎是她下车的那一刻,驾驶座的车门也跟着打开。
王隽站在她身旁,说:“我送你到楼里。”
她没拒绝,也没说话。
就几步的距离,送不送其实差别不大,反对与否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耍嘴皮子浪费时间罢了。
进入楼里,季烟没停步,一直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倒是停了,没再跟来。她拿出门卡,正要刷,身后的人说:“我明早九点的飞机,在这之前我想和你吃一顿早餐,可以吗?”
季烟紧了紧手里的门卡,沉默着,良久,她没说话,也没回头,径直刷下卡,推开门往里走。
寂静的走廊,长长的一条道,她走得很是缓慢。
回到家里,她动都不想动,踢掉鞋子,走到客厅,把包包扔在地上,仰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暂时抚慰了她疲惫的身体。
混乱的思绪漫天漂浮,王隽的话在耳边反复萦绕,相当的清晰,她尽力把它们撇开,可无济于事。
一切都是徒劳无果。
趴了好一会,她拿起包包,摸出里面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点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她随手扒过一个枕头,把脸埋在上面。
没一会,江容冶嘻嘻哈哈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烟烟,出来玩吗?好多人啊,好多美女,好多帅哥。”
那边背景音极是嘈杂,季烟说:“你在哪?”
“一个私人聚会,来吗?我给你发地址。”
“不去,我已经准备睡觉了。”
“这么早?怎么跟我妈一个作息。你还有没有点年轻人的气息?”
季烟觉得这通电话打错了,她就要挂,那边江容冶已经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说:“有什么事说吧。”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说:“他找我求和。”
“谁?”
“王隽。”
那边沉默。
季烟也跟着轻了呼吸,脑子实在乱得厉害,她必须找个人说说,思来想去,只有江容冶是合适的。
“啊,我……”江容冶说,“要是那天晚上他没帮我,今晚听你这么讲,我肯定是要骂他的,现在这样吧,我很为难的。”
忽地,季烟被她逗笑了,她从沙发爬起来,靠着沙发被坐着,怀里抱着个布偶,说:“骂吧骂吧。”
反正那个人骂起自己也是毫不留情。
江容冶说:“算了,留着以后骂吧,等我忘记他帮忙的事我再当你的面骂他。”
“……”
“话说回来,你自己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