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阅递给他一瓶止痒露,黎瑾末的衣袖挽着,露出来的小臂被山里的蚊子叮了不少包。
他拿过扭开,倒出来一点凝胶往胳膊上涂:“你还准备了这个?”平时训练时的蚊子都还好,山里的蚊子叮人才狠。
“是我学长……”
童阅话还没说完,黎瑾末就扭上了盖子不涂了。赵呈允还真是无处不在、体贴入微!
童阅见他还没涂完就不涂了扭开盖子挤了凝胶往他胳膊上涂:“我学长说了蚊子太厉害给我们准备了两瓶止痒露上山前就用完了,这个还是我爸爸让我带的,很有效的。”
不早说……黎瑾末看着她认真的涂止痒露,涂过的地方有一丝丝清凉,还有清凉的薄荷味。然后想起什么来着问她:“魏蓝不会也有这个吧?”
“魏蓝带了呀,我买的时候买了两瓶呢。怎么啦?”
黎瑾末笑笑,心里想秦博安可好自为之吧。
“你爸爸真细心。”
童阅笑笑:“我爸爸吗?他也是跟我妈妈离婚后才学会的。”
黎瑾末见她涂完了胳膊,指指自己手上的包,童阅又挤出来帮他涂。
“我小时候他们很忙,我妈妈忙着上课,我爸爸忙着抓坏人。
我是跟着我们家的保姆阿姨长大的,明明两个人都没有时间照顾我,但偶尔见面的时候他们也总是会因为对方没有照顾我而吵架。
后来我生了一场病,病好后他们就离婚了。离婚后我妈妈出国了,我爸爸经常出外勤,我也习惯了家里换来换去的保姆阿姨。
初中的时候遇到了我的学长,他的爸爸跟我爸爸是战友,我爸爸就托他照顾我。直到我上了高中,我爸爸调到了漳州,他会偶尔回来看我,给我准备简单的早餐,不过到现在他也只是会做一样菜。”
“那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吧。”他有些心疼。
“还好呀,我爸爸妈妈虽然离婚了,但是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而且他们很相爱的,我妈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总会问我我爸爸怎么样了,而我爸爸会在每年的结婚纪念日给我妈妈准备惊喜,虽然他知道我妈妈不会回来。偷偷告诉你,他每次喝醉都会给我妈妈打电话哭一晚上呢。”
“他们这么相爱为什么还离婚呢?”黎瑾末不解。
童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他们可是他们都不回答我。也许,相爱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吧,两生相望总好过生死相隔。”她还可以享受父母的疼爱,而没有父母的人才更绝望吧。
黎瑾末看着她的笑颜,她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过的这么开心吧。
她自小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埋怨反而能够理解父母的行为,应该也是承受了很多之后才淡然的吧。他想安慰她,但她好像并不需要安慰,他的心也跟着她的笑容变得柔软起来。
山上的风很凉,她的指尖传来凉意,他把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
身后有人匆忙走过,他看了一眼,又装作没发现回过头来。
秦博安看到魏蓝她们一帮小女生涂止痒露,一把抢过:“你们这几个人,有好东西也不说给教官用,忘了谁给你们背包拿水了?”
往自己身上涂了两下,浓浓的薄荷味钻进鼻子,秦博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是谁的?”
魏蓝抢回来:“我的呀。”
其她人关切地问教官怎么了,秦博安翻翻白眼:“我冷!冻的!集合下山。”
吹了集合口哨,队伍往山下走。
童阅和魏蓝拉手走在前面,秦博安跟在她们后面,黎瑾末看到李朝,特意等到他,让别人先走,把他留在了最后。
“刚刚拍什么了?”
李朝哭笑不得:“教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随手拍拍风景,谁知道您就在那儿呢。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从兜里摸出手机,翻出了照片。李朝无意间拍下的正是在山上他给童阅披衣服的时候。
黎瑾末把照片发给自己,然后把李朝手机上的照片删除了。
李朝看他把照片转发给自己又只是删除了手机上的照片,立马笑道:“教官您招呼一声就行,我不敢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