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记忆太久远已经记不清楚了。
林焰修依稀记得,后来他俩是被人从看守所领出来的。
那一场大打出手,两人都挂了彩,林焰修被勒令窝在家里养伤,冷静下来,陆挺乾大抵也没脸再来见他,干脆地被家族里的人带去了美国。
林焰修根本没心思呆在家里,怀揣着内疚和忐忑,他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去找容涧。
无论容涧有多么厌恶他,即使永不可能接受他,他也不愿在容涧心里留下那样不堪的印象。
那是他第一次去容涧的狗窝,破旧的老楼和粗俗的居民,脏乱而卑微,让他觉得再多呆一分钟都要无法忍受。
林焰修完全不能想象,容涧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生活二十多年的。
那天,他就蹲在容涧家门口,忍受充斥油烟味的空气,一等就是一下午。
可是容涧始终没有回来,他又消失了。
林焰修沉默地回到家,或许是想开了,放弃了,又或许是累了,总之这次他没有再大张旗鼓的找人。
容涧悄然地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某个角落,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
而林焰修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留在国内创业。
数年间,他们始终如同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关联。
人们总是在不断地受伤中学会成熟,在跌倒后摸索着站起,然后回首那些青涩的往事,总是如此可笑。
喟叹一声,懵懂年少。
现在想来,林焰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容涧这个人。
他只是知道容涧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有个养母领养了他,但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去世了。
此外,他对容涧的过去一无所知,不了解他的过往曾经,不了解他冰封的内心。
抑或者就是这样朦胧的若即若离,让他傻傻地追着跑?
人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再次的见面已经时隔好些年。
坐拥业界数一数二游戏公司的年轻老板,优雅地坐在高脚皮椅上,办公桌上摆着好几份职业玩家的简历。
最面上的那一份,姓名处写着容涧二字,林焰修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