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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他的国，他的家。

他的中殿，他的爱人。

最后竟然没有一个是他所守住的，也没有一个是最后陪在他身边的。

王琪感受到了一种牵引，随着这感觉，他飘到了不少的地方，有高高的山岗，看明月高照；有大片的平原，看骏马奔驰、牛羊成群；有辛苦耕作着的农夫，有开仓放粮的富商，有忧国忧民的书生，还有自私自利的官员……

这就是他治下的江山吗？如此的美好啊。

直到李自成在边城起义，起义军的脚步一路踏平了所有的反抗，最后到了皇宫前。

然后，是元朝的铁骑，用高丽男儿一条又一条的性命堆砌的防线挡住了元朝的入侵。

可是，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那些失去了双亲的孩童，那些整日以泪洗面的人，却是让王琪感受到了无边的愧疚。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吗？

&ldo;看到这一切了吧？&rdo;突然，王琪听见有人在身后说话。

飘荡了这么久，王琪是早就知道了没人能够看见他，也没人能够听见他说话的，可是听见有人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转身回头。

身后有一位留着大把白胡子，鹤发童颜的老人。

&ldo;您，是在叫孤……叫我吗？&rdo;王琪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心下有些吃惊，这人，能看的见自己？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ldo;就是你，这里还有别的人吗？&rdo;老人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

&ldo;那请问老人家您叫住我是有什么事情吗？&rdo;王琪很有礼貌地询问，&ldo;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没有什么能帮上您的了。&rdo;

&ldo;你有。&rdo;谁知道那老人家却是斩钉截铁地回答，&ldo;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rdo;

王琪笑了笑，只以为老人家是在说笑，自从几年前变成了这个状态之后，他连凡间的物品都不能触碰，谈什么帮人家的忙啊。

&ldo;你别不信，这件事情只有你可以帮我。&rdo;老人家仿佛像是知道了王琪心中所想，&ldo;你这几年看见了什么，你还记得吗？&rdo;

民不聊生，山河破碎吗？

王琪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来。

这话，作为曾经高丽的王，他也说不出来。

原本算得上是富庶的土地，在他死后变成了这个模样，要说没有他的责任，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ldo;怎么，说不出口？&rdo;老人看出来王琪的踌躇，&ldo;是不是觉得无颜说出口？&rdo;

&ldo;我……是我对不起这天下。&rdo;王琪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胸口升起，又有什么东西从胸口脱落。

曾经只看到了那个人而忘记了为这天下苍生，现在却是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

对那人的感情，反而是淡了一些。

当初，当初怎能就因为那一句&ldo;会为了殿下献出生命&rdo;而魔怔了呢？

&ldo;既然看到了，你也应该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rdo;老人看到王琪现在的模样点了点头，他此行的目的在王琪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时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ldo;我，错了？&rdo;王琪看着天上的红日，想到了被一剑砍成两半的那张画卷。

那是根据洪林的意见修改过的，两人一同在烈日下策马奔腾，应该是那么高兴那么开心的场景，可惜，却没有能够实现啊。

&ldo;你，想不想改变这一切？&rdo;看到王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神迷离，老人叫醒了他，&ldo;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有这样的选择吗？&rdo;

&ldo;我……我不知道。&rdo;王琪想回答不会，可是心里却知道，若是还碰上那个人，若是还爱上那个人，自己又怎么会控制得住自己？自己又怎么还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呢？

&ldo;你是怕了吗？作为高丽的王，你就怕了你的侍卫总管了吗？&rdo;老人一眼就看穿了王琪的心思，&ldo;你怕你再来一次还是会为那个人飞蛾扑火吗？&rdo;

是的，就是这样。

王琪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