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吗。”纪九裴突然扭捏了起来:“你初来此地时,身体虚弱昏迷了几日,那时我也是这样喂你吃药的。说来,那是第一次亲你。”
纪九裴是个念旧的人,时不时就要忆往昔,但是想来也是脑子不太好使,总是扭曲一些细节。
程禹只好纠正他:“第一,我是被你绑来的。第二,我是被你饿晕的。第三,是你没有脸皮非礼我的。”
“怎么能算作非礼?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能是非礼!”纪九裴十分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毕竟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冷酷无情独宠一人的土匪头子,并非爱而不得专耍流氓的土匪头子。
“彼时我还未心悦你,希望你能搞清楚。”程禹忍不住笑道。
“不可能。”纪九裴又给他灌了一口药,舌尖勾着舌尖缠了片刻:“你看,那时我喂你药,你舌头也动了,舌头动了就是心悦我,话本子都是这么说的!”
这便是强词夺理,彼时程禹昏迷不醒,那里知道自己动没动舌头。倒是纪九裴,喂药便喂药,伸舌头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那时真的不心悦我么?”纪九裴突然垂眸,将下巴搁在程禹肩窝,闷声道:“我待你那么好,你为何不喜欢?”
果不其然,只听纪九裴说:那时候,你最喜欢喝的银耳粥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我学了许久才学会。每天晚上我都在你房里坐到三更天,就怕群安山的土匪潜入寨中把你伤了。同群安山头子打架时,我每天都在想你。听说你被人带走了,我慌得腿都软了。
程禹第一次听这段话是成亲第一年的七夕节那日。
那时,他们二人在街上逛完,带了一壶桃花酿在屋顶赏月,气氛十分暧昧,表白也十分动情,程禹一激动便陪着纪九裴这般那般,嚯嚯了一壶好酒不说,后来洗了许久才将身上的酒气洗掉。
第二次听这段话是在程禹的生辰那日。
那时,纪九裴在后山上砍了一棵合抱粗的黄杨树,十个指头磨破九个才做出一个同程禹完全不像神形皆无的木偶人。
当时,程禹也十分激动,陪着纪九裴这般那般,嚯嚯了许多杏子李子,导致那床被褥被汁水染的再也无法见人。
如今是程禹第三次听了,想激动也激动不起来,而且大白天的,他也不能陪着纪九裴这般那般。
如此一来,听着好似纪九裴总是拿那陈年往事邀功一般。
其实不然,他只是单纯的想不通为何程禹那时不心悦他。毕竟他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又如此贴心,是个人遇到他都应该非卿不嫁。
但凡他有一点心机,恐怕程禹现在孩子都生了。
自然,我们都晓得程禹是个男子,但……保不齐就大力出奇迹了呢。
忆起曾经被掳到山寨那些日子也十分有趣。
那时纪九裴就异常黏人,总要跟在程禹屁股后头,晚上程禹就寝时,纪九裴就坐在他床边。
若不是某天夜里程禹没有睡实,还真不知道纪九裴会趁自己睡着偷偷握住自己的手。
彼时程禹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他手很热,第二个念头居然是这么晚了他困不困,总之直到再次睡着,他也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