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晚的情绪,终于释放,眼泪决堤,如外面的大雨,无法抑制。
应曲和心一软,在她身旁坐下,双手捧过她的后脑勺,不断揉,心脏拧成一团:“好了,别哭了。”
西米声音有点嘶哑:“难过还不许哭么?反正你也不会心疼,也没人心疼。你们只关心我厨艺如何,比赛输赢。”
应曲和微怔,看她的眼神像一泉氤氲着腾腾热气的温泉水,轻声哄她:“好了,我心疼,这里,真的有点疼。”他用手指戳戳心脏部位。
西米啜泣声仍不止:“你和那老头一样!凶凶凶!凶什么凶!不知道说点好话哄哄么?女孩子的心很脆弱!你们严厉苛刻,就不知道给点糖吃么?”
他倒是想,这是每次,她都没给他机会。
他捧着她的脑袋,拇指在她耳朵不断摩擦,“好了好了,以后好话哄你,实在难过,”他拍拍自己胸膛,“这里借给你,好好哭一场。”
应曲和将她脑袋往怀里揉,西米推开,吸了吸鼻涕道:“好假。帮我擦鼻涕,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好好好,擦擦擦。
应曲和扯来一张纸巾,一手摁住她的脑袋,一手用纸巾替她擤鼻涕。
西米通体舒畅,扑进他怀里,环抱住他的腰身,男人结实的怀抱给她足以多的安全感。
她放肆大哭,从未如此舒畅。
应曲和揉着她后脑勺,低声说:“洁癖就是这样被你治好的。”
他的声音被西米的哭声淹没。
第32章
落地窗外,电闪雷鸣,花园的植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暴雨丝毫没有停的趋势。小姑娘鼻涕眼泪蹭他满肩,哭声渐小,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应曲和低头一笑,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擦过她脸颊,感受到滚烫的温度不降反升,觉得不太好。
他将西米放倒在沙发上,去取车时顺便去了一趟后院,后院的小菜园被暴风雨糟蹋地一塌糊涂,ulrica的狗屋进水,它缩在屋檐下一角,看见应曲和,可怜巴巴冲过去,毛发湿透不敢扑进他怀里,只好委屈地摇摇尾巴。
应曲和安顿好ulrica,将车开到门口,取来雨衣,将西米裹得密密实实,只露出她一张小脸,带她去了医院。
清晨七点,街道上一片暴风雨后的萧条。西米口干舌燥醒来,已经身处医院病房,手背上打着点滴,脊背一片清凉。
她坐起身,单身探进后背衣服里,背上伤痕处涂抹的药膏已经干硬。
应曲和靠坐在沙发上小憩,神色略显疲惫。
西米微微一怔。
他就这样……睡了一晚?想起昨晚让他给擦鼻涕,在他怀里痛哭……西米恨不得将自己闷死在被子里。她怕吵醒他,自己伸手去够床头的凉开水,指尖刚触碰到透明的玻璃杯,听见男人轻咳后清朗的嗓音:“有力气够水杯,没力气喊人?”
应曲和起身走过来,倒掉杯中凉开水,重新替她接了一杯温热的开水,加了点蜂蜜,递给她:“想吃什么?”
“豆浆油条。”西米双手捧过水杯,低头喝了一口,不敢抬目直视他。
“油腻。”应曲和临走前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等着,我去买早餐。”
西米盯着应曲和离去的背影,抓着残有他掌心温度的头发,心口似有蜜化开。她蹙眉望着杯中蜂蜜,闻着有蜂蜜的味儿,却无蜂蜜的甜。
护士进来给她取点滴,处理好手背伤口,她下床取来蜂蜜尝尝。
蜂蜜有油菜花的香,吃下去几口才有一点点甜味。西米皱眉努嘴,这蜂蜜也蛮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