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有在中国读书的广大学子来说,高考,就是人生中一件最重要的事;独木桥下,败者累累,就算过了桥,才发现这只是人生这座巍峨高山中的一个小影。六月,凉风习习,吹进教室;窗外的知了不眠不休的叫着,寻找自己的配偶,入冬以后,它短暂的生命也就划上了个休止符。
小雨坐在教室,满头大汗的读着桌上堆的满满的书籍,桌前叠着一些试卷,从文综到数学、语文、英语,各类真题模拟可以扎几千个纸鹤。教室屋顶上的老电风扇晃动中带着机械的卡卡声,开到最大档也不让人觉得舒爽。座位左边的赖丽丽皱着眉毛,正在解着一道高数真题,她轻咬着下嘴唇,耐心的思考着,然后快速在稿纸上列了一堆公式。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26天,惨白的白色字迹边围着红绿粉笔花边,有些湛人、有些美观;教室里一片沙沙的翻习书本和试卷声,老师们已经重复三遍的讲述完知识点,摸底考试也已考完;完成了对学生的任务,回自己的教室宿舍备课,迎接下一届的学生;剩下的是交给学生们自习,一遍又一遍的测试试题,自我考验的时间。教室安静,外面的场地却很空旷;操场上水泥塑的地面被盛夏的太阳晒的发亮,泛出白光,走过去会被光刺的晃眼。空气中传来浓浓的压抑味道,吹过一片草丛,带走草的清新芬芳;留下的,是淡淡的眷恋。校内的卫生树,在习习凉风中摇曳生姿,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在地面上落下层层光的涟漓;风随影动,姗姗可爱。乒乓球台左侧的红光墙砖,糊着厚厚的水泥;上面星星点点的蝴蝶花,配着长成的爬山虎;绿野中如同仙子,卖弄着舞姿,带着芳香,招蜂引蝶。
无边落木萧萧下,校园里的气氛,带着对即将离开的高三学子们的眷恋和母亲般对儿女成长的欣慰;在这样的环境下,高三的学生在成长、沉淀;等待着在即将到来的高考完成一次的爆发。下午小雨在画室作画,完成一幅缺乏耐心的作品后,就回宿舍休息;高考的压力,让沉静如小雨也感觉到不安和紧张。在宿舍休息了一会,小雨端着衣服去公卫洗漱;完了到食堂打过饭,就回了宿舍;他不太想参加晚上的自习,就躺在床上,默默的整理着考前功课的记忆。从旁边信手拿起一本《读者》杂志,小雨静下心读了起来;《读者》杂志题材好,有人性的深度,读完后给人有启迪,小雨随着杂志的思路,看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晚自习结束后,舍友们都回到宿舍;小雨也醒了,抹了把脸就看起了怀里的《道术基要》,这成了他每天晚上必修的功课;看了一会儿,乌鱼从旁边的床铺凑了过来,对小雨抱怨说:“小雨,还是你聪明,躲在宿舍,晚上自习我实在感觉枯燥,就躺桌上睡了,被几个女生看见,说我是猪哥,躺桌上睡觉留着涎;还取了一首诗取笑我,说我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雷小雨听完,捂着嘴偷偷乐;乌鳞大嘴一张说:“笑什么,不就是睡觉太沉吗;谁都知道高考这几天压力大,精神消耗多也情有可原啊。”小雨笑完,表情严肃的对乌鱼说:“乌鱼,高考有压力,晚自习上不下去的时候,就回宿舍洗个澡睡一觉,不要硬撑,对身体不好。”乌鳞不住点头说:“说的太对了,以后晚自习我不去了,反正现在看书也记不到什么东西,不如在宿舍睡觉,多少还舒服些。”雷小雨点点头,就转头继续看书,不再搭理他;乌鳞回了自己床铺,长吁短叹,后悔自己没早调整好,在女生面前好印象都没了。
第二天,几个人在教室继续自习;到中午四个人在食堂用饭,土匪打了饭,就跟小雨他们说:“晚上班级组织跳兔子舞,大家都来玩吧。”陈清大口夹菜,狗头狂点说:“要的,黑灯瞎火的,男女生在一起跳舞,想想都带感。”乌鳞蔫着头说:“我还不会跳舞,万一被女生取笑怎么办。”雷小雨瞄了他一眼说:“乌鱼,不要丧失信心,大家都不会,一起学学就好;说丧气话了可不是男子汉的作风!”乌鳞点点头,略为振奋说:“对,大家都不会,我可以跟着学;不会让那几个女生笑话我。”
一天的课下来,到晚上上自习的时候;班长拿来个收音机,里面放了盘兔子舞的磁带,赖丽丽接过插头,连上班里的插座;关好教室的门和电灯,黑不隆咚的环境下,一群散发着荷尔蒙的青春男女在教室里喘着气。班里的男女同学排着队,后面的搭着前面的肩膀,伴随着兔子舞轻快的舞曲声,摇曳着腰姿,在窗外皎洁的月光下起舞;录音机放出欢快悠扬的曲目,好像森林里一群可爱的白兔,在月色中跳跃追逐。“卟卟,咚咚咚…。”高三年级的男女生以从没有过的亲密接触,在嬉戏的舞步中,徐徐前行,感情气压也陡然升温。就在大家跳了十几分钟后,舞步也到达高潮,女生们的脸上渗出道道汗珠,男生面红耳赤之时,前排女生突然出现一声尖叫;“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大家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出现了这个问题。队伍一下就慌乱起来,女生们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挤做一团;队伍前列的男生倒了霉,被女生挤的东倒西歪,有几个还倒在地上,被践踏了几脚。班长忙打开教室的灯一看,只见歪歪斜斜的队伍中,有一个女生面色煞白,嘴里溢出不少流血地倒在地上,旁边是几个可怜的男生,脸上几个大大的黑脚印,队伍中的乌鱼最惨,原本胖胖的脸上更显臃肿,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鼻血都流了出来。乌鳞痛的在一边嗷嗷叫,旁边的女生没有管他,都围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女生面前,七嘴八舌的说:“兰兰,兰兰,你怎么了?”
倒在地上的女子叫李兰兰,是一个平时挺文静的女生;很少跟别人说话沟通。此刻,李兰兰的脸呈紫灰色,口鼻都流出鲜血来,在她的背后,有着一个形似鸟爪的黑印;几个女生一齐把她拉了起来,男生们都挺气愤的说:“谁干的,到底是谁把李兰兰害成这样。”旁边班长和赖丽丽现在一块,商量了几句就说:“谁有手机,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把李兰兰扶到外面凳子上坐下后,一个叫刘强的男生赶紧掏出手机打了120的电话;半个小时后,救护车赶来,上来就把李兰兰拉走了。原本是为了放松大家心情,好调整状态而安排的兔子舞会,被李兰兰的事冲散了大家的轻松喜悦。教室里的环境变得压抑,之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小雨留了下来,跟赖丽丽班长他们闲聊了几句后,便观察起教室里的环境。教室里的桌凳吃过晚饭后就在班长刘娟的安排下搬了出去,地上有些零乱的东西;都是跳完舞会后留下的。小雨观察到李兰兰背上的黑爪印,再看了看地上,发现有一串奇怪的脚印,像是某种动物留下的;在李兰兰的血迹旁边,留着一堆灰尘,还有某种动物的奇怪气味。想了一会儿,小雨从腰边拿出一包餐巾纸,小心翼翼地把证据收集全;然后就回了宿舍。到宿舍以后,几个舍友七嘴八舌的在交流,学校里发生了自上次龚垒之后又一件奇怪的事,大家觉得有点人心惶惶,特别是即将面临高考,压力之下更觉得学校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舍友们心情到了低谷,晚上都没怎么睡觉,在一起聊聊天,几个胆大的舍友甚至讲起了鬼故事;乌鱼在宿舍旁边吹嘘上次网吧的经历,舍友们都不太相信,纷纷嘲弄说乌鱼是电动玩过头,睡觉时产生幻觉了,弄的乌鱼冤枉不已;小雨在旁边没有开腔,一直在默默思考;不觉间,一宿过去。第二天,班长刘娟和赖丽丽商量了一下,便叫上小雨和班里的几个女生,中午去县医院看望李兰兰;小雨买了几斤水果,拿在手上,几个女生在身边叽叽喳喳的;不觉间公交车到了站,县医院就到了。在旁边不说话的小雨抹了把汗,果然古语说:一个女生等于五百个鸭子的话,是完全的正确,小雨感觉耳朵被几千只嘎嘎叫的鸭子强奸了一般,古人诚不欺我也。
大家下了车,走上三楼李兰兰的病房;此刻李兰兰正躺在床上打点滴,脸色好了一些;看见小雨他们来了,勉强露出了些微笑。“兰兰,身体怎么样,好点了没有?”赖丽丽坐在李兰兰的病床下角,关切的问道。李兰兰点点头,表情有些呆滞的说:“还好,就是头还有点痛。”说完,便没有再多说话。班长刘娟从背包里拿出书,对李兰兰说:“兰兰,这是我们给你带来的课本,这几天你就在医院里休息,好点的时候就看看书。”李兰兰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说完,脸色也放松了下来。雷小雨观察了下李兰兰,轻轻地把水果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找了个凳子坐下;语气温和的说:“兰兰,看到你身体好了点,我们就放心了;对了,医生检查你身体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雷小雨放松地运用了柔和的法术,让李兰兰心变的松缓起来,把她里面消极的情绪驱散了出去。李兰兰看了看雷小雨,见到他带着黑边眼镜的脸上,充满阳光积极的笑容;彻底放下了戒备。然后李兰兰点了点头说:“医生检查了我背上的伤口,说是被某种会飞的动物抓伤了,耳朵也收到了某种声音的干扰,导致口鼻出血;还好身体没有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某种动物?!”小雨扶了扶眼镜思索了片刻,然后点点头说:“知道了,兰兰,你要好好养身体。”刘娟和赖丽丽对李兰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几个人就离开医院,坐公交车离开了学校。
回学校后,开始了下午的自习;小雨在教室里,反复思想着这个事件的始末;一种会飞的动物,还能发出某种声音干扰伤害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拿出身上的三星手机,用维基百科查找了起来;时间很快过去,小雨的头脑运转起来,他想起李兰兰背上类似鸟爪的抓痕,教室里的血迹,还有古怪的气味,突然间想起雷主刚说的一句话:凡物年岁大了,就能成妖,那到底是什么妖?无意中,他想到了澳洲的一种种动物,喜欢在夜间活动,有吸人或牲畜之血的习惯;小雨的思绪,渐渐沉静下来,他已然知道了故事的使作俑者是什么了。(书友们,你们想到了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