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文暄不像之前那么焦灼紧张了,在九皇叔面前,舅舅再强势、再凶狠,也强不过九皇叔。
相信九皇叔是对的。
刘岚彻正想反驳,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太后娘娘到——”
众臣转过身去,部分人习惯地行礼,而另一部分人想到刘太后不愿还政于陛下,便生了不敬之心,直挺挺地站着。慕容文暄站在玉阶,还是尽了孝道,恭敬地行礼。刘岚彻心里忐忑,她会支持他,还是责骂他?
燕南铮长身玉立,略略屈身一礼,算是敬重。
刘太后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快步走来,面容冷冷,衣袍掀风,头上的龙凤珠翠冠闪着璀璨的宝光。
暗处里的兰卿晓缩缩身子,看着刘太后凤威凛然地接受众人的拜礼。
慕容文暄把她请到玉阶上,谦恭道:“这么晚了还惊动母后,儿臣不孝。”
她瞪刘岚彻一眼,对众臣道:“刘岚彻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哀家着实不知。有辱诸位爱卿,是哀家管教不严,哀家向诸位赔不是了。”
说罢,她认认真真地鞠躬下去。
大臣们大惊失色,连忙屈身还礼,“太后娘娘言重了,太后娘娘折煞臣等了。”
慕容文暄扶起她,“母后,您不可这样。”
燕南铮不言不语,冷目旁观。
刘岚彻摸摸鼻子,“太后娘娘,臣这不是……”
“住口!”刘太后怒斥,满面怒气,“他们都是朝廷的肱骨大臣,你怎么可以把他们押到清元殿惊扰陛下?”
“太后娘娘,您当真不知此事?”一老臣慎重地问。
“哀家得知此事立即赶过来,诸位爱卿受惊了。”她谦和持礼地致歉,“哀家会从严管教刘岚彻,诸位放心。”
“母后,此乃误会,解释清楚便好。”慕容文暄温润道。
“太后娘娘,大将军调西郊大营三千兵士进城,意欲掌控皇宫。”燕南铮清冷道。
“胡闹!”刘太后再次怒斥刘岚彻,“你还是八岁孩童吗?疯了吗?”
“太后娘娘,臣……”刘岚彻被骂得狗血淋头,丢尽颜面。
“太后娘娘,大将军把朝廷重臣押到清元殿,逼迫他们对陛下言明心意,支持太后娘娘继续摄政,两三年后再商议陛下亲政一事。”燕南铮又道,补了一刀。
她气得险些打去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哀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她朝所有大臣,郑重道,“诸位爱卿的奏章哀家都看了,也想了数日。诸位说得对,陛下已经十九,到了亲政的年纪,哀家应该放手让陛下历练。哀家退居后宫,就辛苦诸位爱卿费心辅佐陛下,不要让诸国小看了咱大燕国。”
慕容文暄心里欢喜,母后亲口说了,让他亲政,太好了!
众臣惊喜地齐声道:“太后娘娘圣明。”
燕南铮无悲无喜,好似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只有一人不开心,那就是刘岚彻。他没说什么,反正说多错多。
兰卿晓提着的心落回原处,不用兵戎相见、血流成河就得到圆满解决,这是最好的。刘太后的决定有点出乎意料,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本意如此,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她这样做,在朝廷重臣面前表现了广阔的胸襟与霸气的气度,无可挑剔。
进,不让须眉功在社稷;退,留下一个宽仁温厚的形象。
燕南铮屈身一礼,“多谢太后娘娘成全陛下的壮志雄心。陛下还年轻,必定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还请太后娘娘不吝教导陛下,给陛下熟悉政务、历练成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