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这个故事很长,他知道这是一起足以引起全国注意的惊人大案。如果今夭晚上他在这里完成一项值得赞扬的工作,网络也许会把他当做这个故事的发布人,而不再把这个任务分配给一名他们自己的记者。由于网络新闻部目前的预算有限,当前似乎有一种倾向,即采用当地分支机构通讯员所提供的故事,这肯定也是一个对他有利的因素。如果他不把这件事完全办糟,就会是一个好机会,&ldo;菲尼克斯魔鬼&rdo;就会是他抢先发表的新闻。
而这就是那种能够名利双收的故事。
这是电视相对于报纸杂志所拥有的强劲手段,也是它的优势。如果一切顺利,过了今天晚上,他就会被自动地与&ldo;菲尼克斯魔鬼&rdo;联系在一起。而那些杜撰了故事的《共和国报》记者就会失去活力而湮没无闻;从局外人的观点来看,他的这个&ldo;标记&rdo;嬴得了全国性的声望。
妙就妙在这里。这就是新闻界的业务。
约翰整了整领带,遵照摄像师卢迪的指示,将镜头定好,努力不去想他身后被屠杀的尸体。在过去的二十分钟里,卢迪已经为盖好的尸体和金属装置录了像,就是这些金属东西在受害者走出电影院时把他们从中间部位炸开,试图引起公众对这现场恐怖的情况的注意,表明它不是一起针对某个家庭观众的事件;但是约翰只看见过一次尸体,后来就立即转身离开。以前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事情,见到这样的情况使他的胃感到恶心地搅动。就那简短的一瞥,他看见血洞透过了衣服,色彩淡而柔和的衬里也布满了血洞。这是他再也忘不了的事情;在他身后的这一景象仍然没有改变,如果他转过头去,他就会看见同一姿势的同样两具尸体,很难看的金属装置就放在他们之间。一想起这一点,他的神经就会极度紧张。他必须同想跑开去的想法进行斗争。
他努力去想一些别的事情。
他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这时,负责音响效果的萨姆把耳机塞到他手里。&ldo;他们要发布新闻,&rdo;萨姆说,&ldo;我们将中断露天表演节目。&rdo;
约翰感到,害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机遇所给予的熟悉而又平静的感化和志向。中断露天表演节目,这可是一件大事。
情况就是这样。
吉娜递给他一面镜子,给他吹了吹头发,喷上发胶定型。
&ldo;数过五以后我们开始行动。&rdo;萨姆说,递给他一个麦克风,很快进了面包车。
卢迪已把镜头定好,给了一个暗号,把灯光接上了电。
笑还是不笑?
&ldo;三,&rdo;萨姆说,&ldo;二,一。&rdo;
约翰做了一次深呼吸,点点头,看着摄像机。他没有笑,但也没有皱眉。他的表情真实、公正、专业化。
&ldo;这是四频道现场新闻,我是约翰&iddot;博依德,&rdo;他说,&ldo;今晚,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在第一街被杀,这时他们…&rdo;
六
看来像是电影中的一幕。
两条胡同已经被堵住,一条是设置好的迂回路,为两者而来的警察们、记者们和摄影师们在清理好的街道中心来回乱转。在警戒圈中央,三具尸体躺在人行道上,他们不动的尸体大致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三个点。这些尸体‐两个妇女和一个不到十三岁的男孩‐役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们四肢伸开的特殊方式,使他们看来像人形靶或现场临时演员。实际上,这整个场景使艾伦想起了电影的一幕:一小簇一小簇的人们静静地来回转悠,照相机,闪烁的灯光。
只是血却是现实的。
街中心的不规则形状的金属物体不是一种特殊的东西。
如果可能的话,这里的恐怖情景要比第一街的更糟糕,尽管看上去显得遥远的空中距离与现实并不相符。另外两具尸体的内脏已经被取出,但是,与此相比,以前见过的东西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不同的。
艾伦的注视目光逗留在小男孩上。他很反感,但是眼睛又不能离开。孩子身体的前面被切开了,脸部、胸部和生殖器以及大腿被切得干净利索,居然没有触及到主要的静脉和动脉,没有造成大量出血。只是在尸体极为平坦的表面上鼓起了红红的一层,上面盖着透点明亮淡黄色的稠液体。
两个女人是用同样的方法被杀死的,所有三个受害者的脸部和胸部都被堆成几个小堆,放在沥青地面上。
第一街事件有几个证人,而这里却没有一个证人。一个餐馆服务员的助手和其朋友,在这个陷阱装置发生爆炸以后就立即看到了尸体,几乎跑到尚在地上抽搐的尸体旁边,但是他们没有看见在运动中的装置。开始时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它,因为它太小,太不引人注目。
接着他们看到了爪子。
还有刀片。
艾伦走近目标。看起来像手动搅拌器和带曲线容器之间的十字。虽然更换汽车上的空气滤清器和设定录像机上的计时器都属于他熟悉的机械知识,甚至他还能了解这种装置结构的亮点,但是他还是为能够制造这类独特的高效杀人装置的脑袋感到惊讶。
一股寒意流经他的周身。他越看兰迪的手工制作,就越是感到这个孩子的可怕。
&ldo;做完普通的试验以后,&rdo;艾伦说,&ldo;我想要实验室里的家伙们检查一下这玩意儿,找找它是如何工作的,为什么能工作,有没有计时器,它能否反复使用,以及它与什么东西相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