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局长去撒尿了。&rdo;
&ldo;别胡扯啦,舍洛克。&rdo;艾伦啪的一声取了一粒阿司匹林,并在呷一口咖啡之前,把瓶子递回给伊冯。
托马逊咧嘴而笑:&ldo;今天你不就像一束阳光吗?&rdo;
&ldo;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你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把时间花在街角上找妓女的。&rdo;
托马逊的微笑转换成了皱眉:&ldo;好,并不是我们大家都有机会去拯救西方文明。耶稣,艾伦,轻松一点。&rdo;
&ldo;轻松一点?&rdo;
&ldo;是的,轻松一点。&rdo;
&ldo;你不注意你周围发生的事吗?&rdo;
&ldo;是的,但我并不把它当做个人的事。你是真的把它揽在自己身上了。&rdo;
&ldo;你还真的跟我一样。你见到鲍勃的尸体了吗?你见到他们是怎么干的吗?&rdo;
&ldo;你说得对,艾伦。你说得对。&rdo;托马逊把手举起来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他把眼睛转到伊冯身上,摇着头走开了。
艾伦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朝下看了看调度员:&ldo;你是不是认为我对这件事太带个人情绪了?&rdo;
&ldo;是的,但是,你能不这样吗?&rdo;
&ldo;至少有人站在我一边,&rdo;艾伦拿起一扎文稿,&ldo;谢谢你的阿司匹林。&rdo;
伊冯微笑了一下:&ldo;不要客气。&rdo;
当艾伦朝他的办公室走去时,可以觉察到温度上升了。一台空调机‐为大楼整个东半侧服务的‐昨天坏了,尽管一个维修队花了一上午时间,趴在几个不便使用的梯子上,把上半身埋在天花板里的管道里,但是,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艾伦在开门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ldo;坚持着好好干。&rdo;他嘲笑地对从大厅天花板方孔里伸出来的两条大腿说。
维修工没有回答。
在办公室里面,午饭吃剩的不新鲜味道‐德式辣乳酪热狗和油煎食品‐在关着门的房间里弥漫着。他走过时,仍然可以看见放在金属垃圾箱里废纸上面的吃剩食品。他做了一个要呕吐的怪相,从架子上盒子里拿了几张纸盖在热狗和面包上。他可以闻到食品的味道,但是,他肯定不会再去看它一眼。
他在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他前面的桌子。桌面上放着几起谋杀案的照片,有些局部放大到8x10。照片是按照年月顺序一批一批排列的,但是,他却按不同的顺序摆放,从审美关系给它们分组。在黑白照片里,血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真实,几乎看不清。许多镜头被放大和修剪得与原来的主题完全没有关系,看起来几乎和艺术照一样。他甚至不了解,其中有些照片被处理得根本看不出它们实际生活的原貌。
然而,他看出来了。
而且,他也了解了。
他按照这种方式来排列照片是因为他不止一次地想到,杀人凶手是一个发狂的审美家,他把杀人当做某种反常的纯粹艺术,而把受害者当做他的作品。这是一种荒谬的想法,b级电影的劣货,但是它却一直都在产生回声,没有销声匿迹;在他看来,似乎就是一种不合逻辑的感觉。尽誉他认为谋杀案是由团伙所干这种论点合理并且可信,但是,在他心里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认为只有一个凶手,一个孤独的、疯狂的杀人恶魔。
他背靠在椅子上,朝上望了望天花板上的方孔。他仍然要生活、睡觉、吃饭、呼吸,但是这些谋杀案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就不足为奇地开始在脑海里把整个事情都转换成一部电影。
至少他在同事们面前,对这种杜撰的合理性表现出非凡的精明。
艾伦下巴的伤痛以及颈部背后肌肉颤动得很痛。阿司匹林还没有发挥效果。他闭上眼睛,试图放松一会儿,试图理一理他的思路,但是,他想起了前天晚上的梦。他的梦几乎总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涉及的地方是实际上不存在的,牵涉的人也是不曾相识的。在少数几个梦中,他总是超现实宇宙里慌乱的旁观者,梦见他周围发生的事情,甚至他自己还会参加进去,但从来都不明白梦里的事。据他所知,他还没有梦见过他认识的人。
然而,昨天晚上他梦见了凯茜。
这是怀特黑德谋杀案以来的第一个梦,而不是噩梦,为此他感到愉快。夜幕来临时,他和凯茜在森林里迷了路,几英里范围内没有一个人。凯茜首先惊慌起来,但这是一个罕见的、气候温和的荒野,一个王尔德&iddot;迪斯尼森林,仅有的动物是伶俐的小松鼠和喜欢拥抱的小兔子,植物都是软软的、匀称的,没有任何威胁性。甚至黑暗也是那么美好:黑色天空上点级着几百万颗闪烁着光辉的小星星。既然如此年轻、如此窘迫,既然他接受这一切,凯茜在梦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裸体的。怎样会这样或为什么会这样,他并不清楚,因为细节有点模糊;但是她被强制地脱掉了衣服,他们偎依在一起,因为这样可以暖和一些。她的裸体非常美好‐白种女人中一个浅黑色的博蒂塞莉&iddot;维纳斯,甚至现在他也可以想起来,她洁白的皮肤光滑而又柔软,她的体型很匀称。她的胸脯不大,但很坚挺,奶头很大;她两腿之间那稀疏的阴毛形成了一个漂亮的黑三角。
他发觉自己正在想像她那裸体的样子。
当他正在集中考虑杀人案的时候,为什么他会想起了凯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