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荒谬地想到,干警察这一行不是偷快的差事。
他感到高兴的是,除了狗的事件之外,自从怀特黑德被杀以来,再也没有发生杀人案。即使凶手没有停手,至少他作案也渐渐减少了。可能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们就能够在其再次作案前抓住他。
他站起来走进厨房,想找点喝的东西,因为这时他感到一阵寒意流经全身。他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胳膊,看见已经起了一大块鸡皮疙瘩。他脖子后面的头发刺痛了他。
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觉得枯燥的一周轮值该结束啦,觉得是否还会有人被谋杀。
它是一种强烈的感觉,与他以前所经历过的不一样;如果他最近不是这样紧张和有压力,他也许会把它看做是一种真实的心理经历。事实上,他仍然在那里,凝视着电话,等着它响起来。
他必须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站五分钟,知道电话会响,知道等他接电话时,他会听到他最不想听的声音‐‐平科恩刺激的声调,告诉他要把屁股动起来,又有了一件案子。
然而,电话铃没有响,他喝了一些不新鲜的橘子汁,回到卧室里,准备再一次睡觉。他想,直觉上没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没有什么不能用休息和放松来治愈的问题。不过,不管他多努力要去摆脱它,畏惧的感觉总是伴随着他,它停留在他的脑海里就像酒精雾一样,给他所有的想法都涂上了颜色,直到他最后睡着为止。
六点钟,他被电话吵醒。
女人的尸体,只穿着黄色的内衣,躺在她打开的缝纫机旁边。艾伦弯身下去,更近地看了看尸体,然后转过身去,把喉咙里的胆汁咽下去。
威廉斯点点头说:&ldo;这像是该死的纳粹在做试验。&rdo;
&ldo;这必须要花一些时间。&rdo;艾伦说着,朝下瞥了一眼他的脚,&ldo;看这地面,一滴血都没有。&rdo;
威廉斯点点头。
&ldo;昨天晚上他在这里呆了三四个小时。我以为房子里上下都是灰尘。除非他戴着手套。他在这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至少总会留下一点痕迹吧。找一找看有没有除了老女人衣服以外的纤维材料,有没有他鞋子上留下的脏东西。找一找有没有不应该是这里的任何东西。&rdo;他又一次看了看装满了血的泥工罐子,&ldo;我要这个东西。&rdo;
&ldo;是,先生。&rdo;
&ldo;还要派人对邻居进行调查。这是一个较老的住宅区;这些居民已经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老人们注意到是否有新人或不认识的人来这里转过。我要求对二十四小时以来这里发生的任何不寻常的事情都做出说明。&rdo;
&ldo;明白了。&rdo;
艾伦望了望缝纫房窗户外面的后院。朝霞已从地平面升起、把橘黄发白的光射到果树和玫瑰花坛上。穿制服的警官们把探头刺进花坛,用金属探测器检查草地,正在寻找他知道找不到的武器。在他后面的厨房里,李正在与死者的妹妹马丽&iddot;休格斯和发现尸体的那个人谈话。
&ldo;这不是在同一个地区,&rdo;威廉斯平静地说,&ldo;你认为这是盲目的摹仿或者‐&rdo;
&ldo;这根本不是盲目的摹仿,&rdo;艾伦无情地说,&ldo;如果我们当地的外科医生在兼做精神病患者。没有这样详细的摹仿,达不到这样的精确度。&rdo;
&ldo;那么,他采取了行动。&rdo;
艾伦沮丧地点点头:&ldo;我们已经失去了我们最好的固定搭档。我要说,我们陷在了小河叉里,可是又没有一把桨,但是我们在一周之前已经过了这个河叉,而我们又没有船。&rdo;他穿过房子走到厨房,他在那里前窗旁边站了一会儿,听着李在劝那个妹妹平静下来,等待验尸官的到来。
起居室的电话响了,艾伦能从杜勃里宁声调里知道,那是平科恩打来的电话。他知道应该进去与局长谈一谈,但是他确实没有感觉到耳朵就是在这个时候要被咬掉。外面,一辆棕黄色的轿车停在路缘石那里,验尸官走下汽车,提着装有设备的公文箱。艾伦从窗户转向一边,命令两个刚刚到达厨房的警察,要他们开始打扫门窗上的灰尘,到门外去会见验尸官。他领着这位老者绕到背后后门和缝纫室。
&ldo;天哪!&rdo;验尸官走过门时,吸了一口气。
艾伦指了指缝纫机上面的隔板。&ldo;八个罐子,都装满了血。&rdo;他说,&ldo;我们设想,其他地方都用拖把拖洗干净了。我们正在寻找抹布或毛巾,能给我们一点线索的东西。如果你能告诉我们,我们很想知道血是怎样从身体里取出来的,是否能在截肢前或截肢后进行。&rdo;
照相师已经照了相,艾伦让验尸官向前走去检验尸体。当验尸官弯下身去仔细地用探针探查、触碰和察看老女人的肌肉时,艾伦一直在看着。验尸官从他箱子里取出小剪刀,剪开了紧身内裤,把薄薄的衣料卷在一旁。他用小手电筒指了指女人的大腿之间。&ldo;她的下身也被缝合了,&rdo;他说,他把手电筒往下移,&ldo;她的直肠也被缝合在一起了。&rdo;
艾伦做了一个鬼脸:&ldo;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吗?&rdo;
验尸官往上看了看。&ldo;在没有全面检查之前,没有了。有一种感觉,她的一些器官似乎被重新安放过了‐她胸骨下面的区域不自然地肿胀起来了‐但是在我完成验尸之前,我不能确切地知道。有许多切开的地方,在她下巴下面,到她阴道两侧,在她腋窝下,我现在猜想,血就是从这些地方流出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