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一直在想,你这样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的真实渴望,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或许堵不如疏。如果和对方是真心相爱,对方又可以接受的话,未尝不能作为伴侣间的一种情趣。
严元白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试过,可没有女孩子能受得了这个。何止是受不了,他至今还记得汀兰当时的表情,简直是觉得恶心。
袁妍指了指治疗室,小声道:她也不行吗?
严元白的脸色越发难看:尤其是她,被人那样对待过,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更不可能接受。
袁妍嘟囔:可你和那个人渣又不一样,SM不等于变态啊
女孩子从里屋走出来,止住两个人所有话头。
她似乎认定严元白是最值得信赖的人,自觉自发走到他身旁,伸手扯住他的衣角。
严元白心都化掉,对袁妍点点头,揽住苏锦书瘦弱的肩膀往外走。
他带着她直接去了新别墅,因为前车之鉴,这次他再不敢把她单独放在家里,聘用的厨师、佣人、管家俱已到位。
一口一口喂她吃完午饭,他带她去了钢琴房,把她安置在钢琴旁边的鸟笼摇椅里,然后问:想听什么曲子?我弹给你。
他自己都快忘记,小时候也是学过七八年钢琴的,只是后来事务缠身,加上没有了那份闲情逸致,便渐渐搁下了。
如今,忽然有了弹奏给一个人听的迫切想法。
她依然没有回应他,只顾仰着头望窗外的澄澈天光。
悦耳欢快的乐声从手下倾泻出来,萦满整个房间,是她最喜欢的《致爱丽丝》。
相传,贝多芬一生没有结过婚,但是,他一直盼望着能得到一位理想的伴侣。在他将近四十岁之时,教了一个名叫特蕾莎的女学生,并对她产生了好感。在心情非常甜美、舒畅的情况下,他写了这首乐曲赠给她,表达自己对心上人甜蜜而美好的爱恋。
传闻是真是假早已不得而知,但在此刻,他怀着的,确是这样的感情。
一曲终了,他又转而弹起《风居住的街道》,温和悲悯的曲调,像有着治愈人心的魔力,无数音符在指下流淌,试图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整个下午,他不厌其烦地弹奏了许多首曲子,神情始终专注地凝望着她。
白到近乎透明的双手神经质地紧紧攥住衣角,将之拧成麻花,她自始至终纹丝不动,目光空洞,面无表情。
直到暮色四合,最后一点余晖,从高大的落地窗边角处,渐渐敛去。
两个人同时陷入一片黑暗里。
他终于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细细抽泣声。
乐声停顿,他摸黑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小心轻柔地捧住她的脸。
湿湿热热的触感,是他此生不能承受之重。
她主动投入他怀里,哭泣声逐渐大起来,直至放声痛哭。
他紧紧抱住她,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瘦弱的脊背,无数次告诉她:没事了,有我在。
一切的不堪终将过去,而那些伤害,他总会替她讨回个公道。
她哭得喘不过气,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开口: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孩子
不是你的错。他立刻温柔且坚定地回应她,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将她松开,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触她柔软的腹部,语气平和:我想,可能是宝宝还没有做好来这个世界的准备,这才回到天堂去的,等他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再去接他回来好吗?
带着泪水的睫毛轻颤,苏锦书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他:真的吗?
真的,你相信我,我从不骗人。说着,严元白怜惜地再度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