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明堂是皇子公主们学习的地方。不过舒云慈所在的这个房间就只有她一个学生。其他人无法跟上她的学习进度,她只能独自学习。很久之前舒云慈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和那些凡人是不同的。她不是骄傲,只是很客观地认清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她从来不和宫里人叙什么亲情友情,甚至对于自己的母亲,她也只是尽了一个女儿的孝道,并努力保护其不受伤害,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并不会和母亲说起,因为母亲不会懂。
今天是大儒讲授各国礼仪规矩。这算是她学得最长久的一门课。因为各国的礼仪规矩不仅多,而且还时常在变化。这门课她每年都要学习一个月,就是为了应对不断的变化。
教导她礼仪的大儒姓徐,徐师傅每年用一个月的时间教导她,用十一个月的时间周游各国,去了解各国礼仪新的变化。
“公主,今日是最后一课,在下过几日就要出发周游各国,希望明年归来之时,能带给公主新的东西。”快下课时,徐师傅说道。
舒云慈的目光清澈平静,“有劳徐师傅。”她起身,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弟子礼。
徐师傅颇为满意。自己能得泽隐公主一礼,到老了都可以和自己的儿孙炫耀了。
徐师傅之后是孙师傅,教授各国律法。没人知道一个小姑娘学习各国律法做什么,但是既然她想学,皇上就为她请了师傅。这位孙师傅和徐师傅不同,他是云国人,他只精通云国的律法。这是他教泽隐公主的第一个月,也是最后一个月。
第2章本月第一个
这几日因为宝湖苑清理库房的关系,宝湖苑的宫女太监们手里多了很多赏赐。在舒云慈居住的东厢房的书案上,放着一个上好的檀木匣子。舒云慈下了课回宫,看到书案上的东西,伸手打开,里面是一本本书册。
“这也是库房里的?”她伸手拿出书册,虽然被精心清理过,但是书册还是泛着一丝霉味,应该是库房里放了好多年的东西了。
“是。今天整理最后一批东西的时候,在一个箱子最下面发现的。奴婢看不懂,所以送过来给公主过目。”宁琴低头道。
舒云慈挥挥手,宁琴躬身施礼后退了出去。
舒云慈坐在椅子上,翻开书册看里面的内容。这里面是一些文字,还有图画,她看了一会儿,竟然也没有看懂。
丝瓶就看见公主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按照她对舒云慈的了解,公主这是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了。
作为一个各方面都很超常的人,舒云慈已经很少会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了。她才十年的人生中,更多的感觉是无聊。
夜里,丝瓶给舒云慈端过来一碗红豆汤后就退了出去。作为贴身宫女,她是不需要一直伺候在舒云慈身边的。或者说有些时候,她是不能留在舒云慈身边的。
外面非常安静,舒云慈一直靠在床头看那几本书册。初更刚刚打过,门外有风吹进来。
“你过来,我这有几本有意思的东西,你来看看。”舒云慈头也不抬,抓起一本书册丢了出去。黑衣女子伸手抓住,走到蜡烛边细看。
舒云慈终于抬起头,她皱眉道:“在我房间里你还遮得这么严实做什么?”说着,她的手臂一抬,一道劲风过后,黑衣女子头上的围帽已经掉了,露出女子年轻的脸庞。
黑衣女子年纪同样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她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修长窈窕的身姿已经能够看出少女的模样。
“是一套内功心法,不过我没见过。你从哪里得来的?”黑衣女子问。
“奴才们整理库房发现的,看得出已经好多年了,之前都压箱底了。”舒云慈丢下手里的书册,抬头看着黑衣女子,“你不是说有事要回国,这段时间不来了吗?”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着光。
黑衣女子的脸颊有些发红,好在此时烛光昏暗,不至于被发现。“国内情况有变,我不用回去了。”
舒云慈摇头,“不回国就好好练功去。过几天是我的生辰,这段日子你别来找我。”
黑衣女子抬头看着床上小小的身影,“会有麻烦吗?”
舒云慈冷笑,“那要看她们想不想活了。自寻死路的人,我有什么办法呢。”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丝丝森冷,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话。
从这一天开始,舒云慈每天下午都会空出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不许所有人靠近。就连丝瓶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钟婕妤怕女儿太辛苦,屡屡想劝,每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在女儿面前,她是完全弱势的一方。女儿待她好,可是那种强势让她有一丝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