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黎呆坐了一夜,天亮时,莫名的睡着了。帝曦语上完早朝,不自觉的又走在去翊凰宫的路上,走到半道上突然顿住脚,直接去了明政殿。
帝曦语每天都在忙,叔如蔺几乎每天都会来明政殿帮忙,帝霆轩也会时不时的来。祁时黎本来就不大爱说话,现在更加沉默了,每日除了看书写字就是练剑,剑术日夜精尽,只是最初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却不住身侧了。
大魏的军队蠢蠢欲动,只是大魏太子还在凤耀境内尚未归国,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帝霆深收到帝命,监视齐景,没有上命,绝对不能让齐景踏出胜都半步。
“陛下,午膳已经备妥了。陛下已经看了一个上午的折子了,歇歇用膳吧。”青仪说完又在御案上的小炉子里添了一些香料。
帝曦语闭上眼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也好,这样吧,青仪,去看看叔少卿是否方便过来一起用,要是他不想来,也罢了,才下了雪,也不方便。”
“是,奴婢马上差人去问。”青仪恭敬地退下去吩咐了。
帝曦语望向窗外,胜都的雪下的很早,昨夜下了大半夜,去上早朝的时候还下着,以为会下一整天,结果用完早膳后不久又停下来了。阳光不是很好,被雪反射衬着,到明亮了不少,到处白茫茫一片。
走出明政殿,站在殿门口远眺。
“陛下,这里冷,陛下还是进去吧。”商儿拿了一件外披来,未她披上,角儿又拿来一个暖炉。
“没事,朕在这里站会,醒个神。”她转过头,报以一个舒心的微笑,“徵儿呢?”
“去请叔少卿了。”
帝曦语点点头,这些日子,多亏了叔如蔺的从旁协助,倒是使很多事情都简单了不少。她们现在到像是哥么一样友好,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一想起叔如蔺帮自己,就会想起他以前批阅奏折的样子。帝曦语远望而去,这里可以看得见翊凰宫的宫顶,那琉璃的瓦面被白雪覆盖,再看不见耀眼的光芒,只有清冷的雪色。
这样冷的天,他还是在花园里练剑吗?翊凰宫的一片湖泊会不会结冰呢?要是结冰会很美的吧?只有那么近的距离,她却没有踏足的理由。栖凤宫里很暖,睡着时还总觉得还在那个怀抱里,醒来身边去空荡荡的,枕头、锦被都没有一丝他的味道。
再等等吧,等到这场战争结束,等到时间流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参加陛下。”徵儿回来回话了。“百里上卿今天中午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边设了宴席,一大早就通知了各宫,叔少卿也在受邀之列,早上已经答应下了,所以就不来了。”
“嗯,好,知道了,随他们去吧。”帝曦语转身往殿里走。“对了,让人送些上好的桂花酿去吧。”
在桌前坐下,青仪布菜。
用完了膳,起身有准备去看折子。
“早上百里上卿来请陛下,陛下却不想去而回绝了。陛下何不也去看看,热闹热闹,偏要这样整日操劳。”
“好了,青仪,你不过比朕年长几岁,怎么就这样叨叨了,以后可还得了。都已经拒绝了,别人也开始了,朕就不去凑合了。”帝曦语失笑打趣到,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些许难的都愉悦。
青仪见自家陛下心情还不错,又趁热打铁,“陛下不如现在就去,就当饭后散步也好。宫里的卿者们现在都里,就连一向清冷的帝爵都去了呢。”
“现在么?”帝曦语有些犹豫,突然就觉得好像见他。这样去,算是偶遇吧,就一次,这么久没有看见他了,他应该不会在冷脸吧
“现在!陛下就去看看吧。”
搁下刚刚拿起的笔,“好吧。”
一大早百里谦叡就以大雪初晴为名请众人来荷花池边的亭子里小聚。这里的亭子很大,可以同时容纳多人宴饮,虽是寒冬,四周围上布幔,中间烧着炭火,倒也十分暖和。
叔如蔺本来不喜欢参见这种活动,但是最近因为常常出入明政殿,已经被那些人不爽了,若是拒绝,指不定还有多少的幺蛾子要出,干脆答应下来,应酬一番。
祁时黎去是因为闲着,宫儿一天就叨叨,让他出来走走,也就来了。而且这种场合,她,应该会来吧。
“今日多谢各位赏光,本卿先干为敬。”百里谦叡仍旧是一身华丽繁复,妖魅邪美的脸庞,狐狸一样狭长的眸子里透着难言的精明。
一杯尽。坐在右侧的慕芝城笑着开口,“百里上卿的面子可真不小呢。帝爵与叔少卿都是不爱参与这些场合之人,都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上卿一请可就都来了呢。”
他一语三讽,嘲笑百里谦叡的宠爱早已不在,却还能自得的举办宴会。大婚不到半年的帝爵骤然失宠,一向与世无争的叔少卿去日日来往与明政殿,这已经是宫里人尽皆知之事,今日两人在这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慕芝城的母亲慕羽是兵部尚书,进来因为将要发生的战事,颇受重用,加之直言不讳,更是得到陛下的赞誉。慕芝城因为母家的势力越发高涨,也开始将百里谦叡不放在眼里。
百里谦叡自然知道原因,但是现在自己都母族百里一脉都在南疆,自己都姐姐安南将军虽然手握重兵,但是根本无法跑到北边去插手。他只能暗暗的忍下来。
兰禹陵见气氛不对,上来打圆场,“陛下怎么还没来呢?”
“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百里谦叡心里也暗暗着急,面上仍是微笑着。
这是两个宫人捧着两瓶酒来了。
两人娉娉婷婷的走进来,将酒酿放好,“这是陛下赏赐的桂花酿,请帝爵和各位卿者慢用。”领头的女子施以一礼道。
“谢陛下费心了。”百里谦叡径直接了,“这桂花酿可是本卿最喜欢的酒了。”
帝爵在这里,他就径直谢恩,明显是越距,只是祁时黎根本不关心,看都没看他一眼,任由他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