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珏心里一动,直觉难为他连这个都考虑到,不由得心里一甜,似乎脚也不那么痛了。
走到门诊楼前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呜呜”的与他们擦肩而过,眨眼间就见一群医护人员蜂拥而上抬出两个满脸是血的伤员,一看就是车祸。
她身子僵了僵,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异样的疼。覃念侧了侧身子,堪堪挡住她的视线,两人就这样走去挂号。
看过急诊,覃念去取药,留她在候诊室等他,待他回来时,只见叶锦珏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相谈正欢。
见他回来,锦珏笑着对他介绍:“覃念,这是我大学的老师……”
未等他开口,那女子就笑了起来,“覃念,久仰大名啊……许木华,锦珏曾经的老师……”
覃念微微奇怪,他总觉得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许老师”好似早就认识他,当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寒暄两句便罢了。
许木华笑看他一眼,转过身去继续和锦珏聊天,“你这脚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说起自己的脚锦珏也是不好意思,便问了另一个问题,“我刚来的时候见急诊那里挺忙的啊……”
“下午几场车祸,”许木华皱皱眉,“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又道:“多得你当年不是念的医科,否则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赚的少不说,关键是家属不理解还要受各种气。”
锦珏上下打量她一通,问:“你今天受气啦?”
“倒不是我,”许木华一摆手,“心内科的朱老师记得吧?”
“记得啊……”
许木华压低了声音道:“她的病床,有个大老板做了手术,叮嘱不要动要绝对卧床静养,不听劝趁护士不注意下床,结果……”
“走啦?”叶锦珏接了一句。
“可不是……”许木华叹一口气,“结果家属非说医生和护士没管好,闹了一天,朱老师差点没气哭!”
“估计朱老师从医几十年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吧……”
许木华笑笑不置可否,“你们彭老当初怎么跟你们说的,了解一行才能体谅一群人,这年头,能这样做的人有多少?”
叶锦珏想起多年前在课堂上,头发花白的老人用这句话来勉励他们,那时的他们,还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直到后来他们奔波在路上,看过许多不同的人试图弄清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东西时,才知道,要做到了解一行有多艰难。
就像旧日有同事调侃的那样,要是多跑几年股市,记者也能做股神。
她不禁莞尔,“见得多了就习惯了,你不也总是这样说?”
“嗯!”许木华拍拍她的肩膀,“你们这样也挺好,锦珏,有的时候,你一定要记住,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你道朱老师后来怎样?她气也气了,还说要告到院长那里去,可是一下班,她又是笑嘻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你要向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