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过的东西,都是遗憾,已经与好坏无关了。
是执念。
白天在病房和邵秩初约定时,她说出了长久以来期待满足的愿望,唯独遗漏了这点。
现在想起来,只要这一点没有圆满,其他的所有愿望都白瞎。
小时候符念嘉常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长大后却发现这世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多都是在饭桌上谈的。
读书的时候聊成绩,进入社会以后说业绩,然后就是逃不脱的催婚催育。
没一个是她感兴趣的。
聊到最后,她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符念嘉随便吃了两口便觉得味同嚼蜡。
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在他们聊到兴头上时就说自己吃饱了,让他们慢用。
陈茹君破天荒的没怪她提前离席不礼貌,给故人使了个眼色。
姓陆的女人便叫她儿子也别吃了,跟上她,抓住单独相处的机会。
于是符念嘉退席后陈铮秉很快跟了上来,找话题跟她搭讪:“没胃口吗?平时饭量也就这么一点,还是我们来了以后太拘谨,不好意思吃?”
准确地说,是既没胃口又拘谨。
但这话怎么说?
说出来就驳人面子。
对面没有先表明结婚的意向,直说像是自作多情。
符念嘉欲言又止。
她的沉默在对方看来不过是害羞。
陈铮秉倒是自来熟:“你别害怕,我很好相处的。我这个人脾气很好,我侄女老跟我闹,我都能忍住不揍她。”
符念嘉:“……”
这个衡量标准说不清是高是低,总之没法评价。
符念嘉一点都不想和他聊天,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邵秩初躺在病床上深情凝望的目光。
心情很烦躁。
她还没回应,陈铮秉就开始自报家门:“我是G大毕业的,毕业后去澳洲留学,回国两年,成立了自己的新媒体工资,现在年收入大概在七百万左右……”
陈铮秉像在轻车熟路地报幕。
大概是经历过无数次相亲,流程已经很熟练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淡,显然是麻木到了一定程度。
符念嘉能理解他。
要是她把自己的履历跟人复述很多遍,也许还做不到他这样不厌其烦。
陈铮秉好像很懂这个年龄阶段的大多数女人想知道什么。
——看重物质条件,又不想背上虚荣的罪名,经常要兜好大一圈打听,才能显得漫不经心。
他估计也不想聊那么多有的没的,所以干脆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摊牌了。
他这个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收入是真的很不错,说出来很有面子。
也恰恰因为引以为傲,才会这么坦然地说出口。
说到这里,陈铮秉依然没有提出尝试交往的请求,可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