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竟瑶在被骨九搂紧怀里的同时,就看见和帛岐长相一模一样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的华丽服饰缓缓踏入毡房,紧跟着的,竟是许久不见的,他的大儿子——宁崇云!:挤奶可汗身为草原第一个统一了整个草原的王,年岁并不大,看上去却很是沉稳充满魅力,平时虽说也不时露出些笑意,却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英俊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春风得意,坐姿更是霸道,并且习惯性的揽着男人的肩,不时将鼻尖蹭到男人的耳尖,呼出滚烫的呼吸……现在,可汗大人坐在比臣子高几个台阶的王座上,身边揽着他的阏氏,却明显感觉的到他阏氏身体瞬间的僵硬。骨九敏锐的看向宁竟瑶,但是男人没有看他,而是默默的垂下眼,缓缓的,自觉的整个人都侧靠在他的怀里,修长白皙的手则从他为男人准备的暖手炉中伸出,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可汗不会错过男人这次的‘投怀送抱’,但是眼底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眼尾一边扫过从异国而来的两位使者,一边亲昵的吻了吻男人的额头,只见男人的垂下的眼睫颤了颤,顺从的过分。有些事情,瞬间就可以明白,可汗并非空有一身武功和力气,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三年时间,就在可汗这个位置上坐稳。骨九几乎可以肯定,眼前二人和他的瑶叔定有关系,但是不管是什么,都晚了。“不知两位尊客要来,有失远迎,朕怠慢了,来人,加座。”可汗看着眼前的两人,顺势环顾了整个大厅,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或低头或看着来客。其中一人长相很是阴柔却身材颀长,一张脸简直比女人还要让人惊艳,却又不会雌雄莫辨。此人身着雪白的华服,头戴明珠玉冠,腰间系着一个短短的玉箫,面上挂着阴冷的笑,视线却不是对着他。“哪里,可汗言重了,我同这尹朝使者听闻可汗阏氏的册封大典就在今天,是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来见见这能让可汗煞费苦心寻找数月的美人了,顺便带来了一些礼物,以表心意。”宁崇云勾着嘴角笑起来的时候,桃花眼一副多情的模样,将那阴冷的笑意又掩盖在了深处,“我们西梁虽说与尹朝较好,但是恰逢如此喜事,怎能不放下那些俗事,好好的祝福可汗和阏氏呢。”或许有人听得出来这西梁使者说话,话中别有深意,就连‘阏氏’这两个字都读的格外重些。可汗却仅仅抱着宁竟瑶,手掌暧昧的轻抚着,没有说话,但是那深沉的浅浅笑意,却让任何人都捉摸不透。尹朝本是和蛮夷相处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地方,但是今年来交战过于频繁,简直可以说的上是都恨之入骨,现在若是尹朝来的‘使者’再像方才宁崇云那样说出来送礼之类的话,未免太假。所以,尹十四,尹朝如今的帝王,顶了尹深的名字,双子的弟弟,在没有人知道他是尹朝皇帝的蛮夷人王庭向着可汗和高高在上的可汗娶来的阏氏简单的行了礼后,便道:“听闻阏氏是可汗从尹朝带来的男人,其长相同深帝一直悬赏的宁王爷很是相似,因此,才会不远万里前来,现在……”“嗯?”可汗的浅笑没有从他的脸上消散,淡淡的问,“现在如何?”此时身份为尹朝一个小小使者的尹十四即便站在那里,收敛着一些东西,周身独成的气场却是依旧让人暗暗惊心。“现在啊……”尹十四从一进来就没有把视线放在宁竟瑶的身上,现在光明正大的把视线放在男人的身上,目光由于实质般滑过男人的面庞,又从男人被可汗窝在手心的手,扫到了男人微微粗了些的腰,最后又回到了男人的侧脸上,说“可惜阏氏只给十四一个侧脸……”青年基本没有表情,俊美的面庞更多的是冷然,说话的声音却很是低哑满是磁性。宁竟瑶却在听到尹十四如此说话后,就着靠在骨九身侧的姿势微微扭头,看向大厅正中央的尹十四,瞳孔微微收缩。该怎么说这种怪异的感觉,该怎么说他在听到面前的黑衣青年自称十四时那种感觉?眼前的青年就帛岐说,是他的同胞弟弟、尹十四,他的同胞弟弟没有参与任何与他在那三年中相处的记忆,那些青涩美好,却又再没有意义了的回忆与此人无关,帛岐也说过当时让自己唤他十四,只不过是因为误会,但是……宁竟瑶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头绪,却见尹十四好似真的是在观察男人长相与要找之人的相似之处,不稍片刻,便说道:“果真不是。”“哦。”可汗像是很感兴趣,“哪里不像?”骨九故意的,他自然是知道宁竟瑶的身份,而他也清楚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使者这么简单。“阏氏都不笑,和宁王爷不大一样。”“这么说,尹使者和宁王爷很熟?”尹十四深深的看着宁竟瑶:“大概是。”可汗伸手捏起宁竟瑶的下颚,唇瓣在男人的唇上轻轻碰过,几乎要把男人抱在自己腿上去,然后说:“那你觉得朕的阏氏同宁王爷相比,谁更好些?”“这自然是没有办法相比的。”青年如此回答。宁竟瑶听着尹十四说话的声音,却不着痕迹的看向座下的帛岐,而帛岐似乎丝毫不介意自己和尹十四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并且有着相同的长相……‘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这句话在骨九这里同样有用,他赐下座位,两位来使各自送上成箱的粉色珍珠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礼物,可汗大方收下,顿时,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好像在这大厅里,没有什么仇敌,至少在这场册封结束前是没有的。而那只有宁竟瑶自己才明白的复杂关系,相互交织着,终于又在此地打成了死结,背地里暗涌翻滚着,好似在预示着接下来更加让宁竟瑶无法想象,措手不及的事情,快要发生。期间男人没有和宁崇云有过除了第一眼意外的视线相碰,他下意识的不想看宁崇云,并非由于在他痴傻时宁崇云这个孽子对他做的事情,相反,他第一次觉得惴惴不安,因为宁崇云已经不只是他的孩儿,还是他那未出生的小生命的另一个父亲。简直荒唐的可笑的事情,却真实的曾经发生过,他和宁崇云那段时间可以说的上是处于最甜蜜的时光,就算他假装自己不记得,这些也都是事实。现在在这个大厅里,坐着四个和他有过关系的人,还有一个正抱着他,期待着未来和他发展点儿什么,宁竟瑶顿时觉得无奈……什么时候起,自己身边聚集着这么多人了?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要是这些人知道他和那么多人有过关系,还有谁会跟着他如此执着?男人自觉自己以前或许肆意妄为的做着自己的逍遥王爷,现在,却雌伏人下,还珠胎暗结,期间还有五年荒诞混乱的痴傻事迹,想想,也真是难看。宁竟瑶刻意顺从着骨九,当时他利用着邹祭天逃出王府,现在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装着依赖骨九甚深的模样,来做给那几个人看,手还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露出一点儿很是温柔的笑来,和骨九对视,然后小声的耳语。这模样在众人看来,无非是他们的阏氏在向着可汗撒娇,大概是不想再坐在这里了,累着了,可汗果真宠爱至极,让婢女伺候着阏氏回去休息。宁竟瑶要出去,定是要从中间穿过,出去那唯一的一个毡房的门,婢女是不能走在宁竟瑶的前面的,便走在距离宁竟瑶身后半米的地方,男人身材从侧面看依旧高挑,一身和可汗配套的服装硬是将宁竟瑶那双长腿给显的尤为惹眼。宁竟瑶目不斜视的离开站在自己身后扮作侍卫的邹祭天,走过喝酒就像是喝水一样的帛岐,路过目光灼灼,却阴暗无比的宁崇云,也走过了忽然放下手中酒杯,酒溅了一桌的尹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