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闭眼,想了想温沐歆,试图把空虚的感觉压下去。
俞清逸起身了。
他想走,这里没有任何味道,但令他作呕。
俞乔的语调有绝望后的凄凉,“俞清逸,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他不叫他小逸了。
俞清逸缓缓转过身,“你不会懂的”
那些年,他无数次地观察他,揣摩他,甚至试图把自己变成他。在不知多少个失眠夜晚,不知多少次代入他的时候,俞清逸突然就想通了,为什么是曼谷呢。俞乔阴毒谨慎,他一定有选在那里的理由。
俞清逸为自己的猜测找证据,最后,他的猜测变成了真相。
临走前,俞清逸忽而想起什么,扭头问了俞乔最后一句,“当初,是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的”
俞乔沉默好半晌,像在回忆,俞清逸有女人,是哪年的事。那段插曲太平淡了,他没有很深的印象,最后他终于想起,是个表圈的人。
“他说,你要为你女人找一块表”
俞清逸笑了,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命。
他推开门,走了。
俞清逸去探视了俞诺。
戒断期是极大的痛苦,他看起来有一点疯。
俞诺有些抽搐,他隔着玻璃窗,对俞清逸疯狂乱叫着,说恨他。
“小诺,你不懂什么是恨”,恨不是这个样子,你只是发泄罢了。
俞清逸抿了抿唇,他早该送他来这的。
他是最早发现俞诺陷在泥沼里的人,可他没有拉他,反而利用了他。
那些年,为把魔鬼送进监牢,俞清逸觉着自己跟魔鬼也没什么分别了。
他好厌恶自己。
俞乔的事情结束后,俞清逸回了维也纳,他和俞楠去看兰陈安了。
几年前他们给兰陈安在十一区的墓园立了碑。
那里葬着许多音乐名人,莫扎特,贝多芬,包括俞清逸的精神偶像,勃拉姆斯。他曾经会在兰陈安的碑前调侃,说喜欢的人都住这,看起来真够方便的。
中央公墓是个景点,常年有游客观光,俞清逸抱着两盆太阳花,像游客之一。
俞清逸在维也纳的小家有露台,兰陈安很喜欢在上头种花,说下面路过的人看到会有好心情。可惜兰陈安不擅长音乐以外的任何事,他的花总是七零八落,唯有太阳花,开得热热闹闹。
俞清逸每次来看他,都会给他带,兰陈安是爱生活的人,他的碑前,也要热热闹闹。
他把黄灿灿的花,摆在兰陈安的墓前。
维也纳在秋天,黄花搭配草地上金色的落叶,很应景。
俞清逸拿出一块白色的棉布,细致地擦拭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