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桐庭双手勾着书包肩带,眼仁比清溪还澈亮,“姐姐,这可是你地盘,得请我吃顿饭吧?”
温沐歆故意环顾四周,逗他,“你营养师没跟来吧?不然我可担不起责任啊。”
唐桐庭配合她,装模作样观察周遭,“应该没有吧。”
温沐歆跳起来勾住他脖颈,动作豪迈,“跟姐姐说,想吃什么,姐姐带你去,天塌下来我顶着。”
唐桐庭弯腰曲背,老老实实被她勾着,掰指头数,不要高糖,不要碳水,不要油……
温沐歆被他扫兴,烦躁推开他,“你见过哪家餐厅卖白煮鸡胸和菜叶子?”
她嘴上不耐烦,不过还是找间西餐厅,在服务生鄙视的眼神里,帮他点盘沙拉。
唐桐庭喝杯凉茶都要问是不是caffeefree,温沐歆见他对自己越发苛刻,长叹口气。
这是他成绩不好时,自省的方式。
然而,真的不怪他的。
温沐歆叉一叉子意面,说,“日本那场我有看,那不是你的责任。”
日本站唐桐庭的差速器出问题,被迫末位发车。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他力挽狂澜,上演绝地逆转。可没想到夺冠近在咫尺,唐桐庭的赛车却突然爆胎,让hz与冠军失之交臂。
唐桐庭往嘴里送口沙拉,点点头,“我知道,姐姐。”
他是出色的运动员,挫折管理早就炉火纯青,不怎么外露情绪。但温沐歆清楚他现在压力极大。毕竟算上日本场,他已经连续三站失利。
她双手交叉,撑在下巴,“想说就说,别憋着啊,我就这么点功夫,过期不候。”
他在当打之年,技术教练,体能师,营养师,车迷,赞助商,无数人包围他,如众星捧月。
但能倾诉的对象,还是同六七年前一样,只有温沐歆一个。
毕竟他存在的意义,是为hz赢得奖杯,而不是让团队去体谅他的脆弱。
唐桐庭喝口凉茶,叹口气,语含无尽惋惜,“姐姐,我十五弯不该失误的。”
温沐歆心说你车况差成那熊样,都已经三轮车,失误简直太正常。
不过能跑出他那种成绩的车手,都极致到变态,她不好反驳。
当然也用不着她说什么,只需要像从前那样,安静地听就好。
整顿饭都是他在讲,像战术复盘,温沐歆默默吃饭,偶尔插科打诨他几句。
唐桐庭心里越说越轻松,话题渐渐从比赛转到车队日常。说队里的男同胞很失落,兼职宣传秘书的女大学生辞职了,要专心考研。
“全队唯一的希望没了。”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