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燿忽地起身,高大的身影一下便遮住了清音的视眼,“小王爷,等下再回去吧”。女子侧目望了亭外一眼,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走吧?冥燿自顾自的拔开步子走了出去,如同闲逛般,甚至还带着悠哉的惬意。“小……”,清音认命的跟在身后,小跑着追上前。雨水模糊了视线,女子砰的一声撞上了他的后背,不断用手摸起了鼻子。冥燿在池塘边的栏杆上坐了下来,身子背对着清音。偌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疼的厉害。刚跨出凉亭,身上的衣衫便湿透了,凉意不断的侵入,冷的发抖。这小王爷,清音站在身后,催也催不得,说不定回去还得换上一顿板子。“小王爷,咱回吧……”,过了许久,女子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了一句。冥燿双眸紧闭,睬都不睬一下。清音望了四周一眼,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池中的荷叶上。反正,雨下的这么大,这御花园内只有他们二人,应该不会看见吧。女子挽起裤腿,一手攀上栏柱,将整个上半身倾出。差一点点就够到了,清音伸出两指,将手臂拉的直直的,伴着一阵大风,荷叶摆了一下,女子趁势夹住边缘,一点点拉向自己。眼眯成一条缝,清音甩了甩发,却看到冥燿正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直直的盯着自己。脸上的神情,竟是笑意十足。被打败了,这种时候居然笑得出来。真是一个怪人。好不容易将荷叶采到手,清音才收回身子,将荷叶遮在男子的头顶,这深宫内苑,连一片荷叶都不同,顶得上伞那么大了。两人躲在下方,至少,挡住了大半的雨水。手上一重,荷叶绵软的身子向一边倒去,哗的一声,汇集成泉的雨水,全都倾倒在男子的头上,冥燿缩了缩脖子,雨水顺着颈间,滑至背部。“啊……”,清音一手掩嘴,吓得不知所措,“小王爷……”。为什么要穿越到这来?当个丫鬟还得提心吊胆的。男子终是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清音放下手,尽职的继续撑着,一张小脸,吓得苍白。冥燿忽地起身,朝着长廊走去。女子提起脚步紧随其后,啪嗒啪塔的溅起地上的积水。脚底,早就一片冰凉。“啊……”,再一次的,撞上了他坚硬的后背。清音自他身后不解的探出了脑袋,只看见一名女子站在身前,身旁,簇拥着几名丫鬟嬷嬷。[祭之卷:惊骇]女子一袭纯白色衣衫,一双桃花眼被刻意的衬托起,梅花红的眼影点缀的恰到好处,光是一双眼,就能博彩了。离妃瞅了冥燿身后的清音一眼,一身普普通通的丫鬟服,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只是,一名如此普通的女子,竟浑身透着一股灵气,不知道,那散乱的发下,究竟藏着怎样一张脸。清音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看这架势,应该是哪位妃子才是。“大胆,看见离妃娘娘还不下跪,”一旁的丫鬟上前一步,直指清音。女子慌忙跪下,本就受冻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奴,奴婢,参见离妃娘娘……”。离妃并没有搭理,只是望着对面的冥燿,“燿王爷,怎么搞得如此狼狈啊?”男子依旧不语,抬起腿轻踹了地上的清音一下。一时收不住,女子的身子向旁边倒了一下,又迅速的跪起。见她不起来,冥燿又加重力道踹了一脚,这下清音早有防备,只是伸出一手摆了摆。这王爷真是的,想害死自己么?见冥燿不理睬,离妃面色难看的睬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忽地,便发现了她身旁的那瓣荷叶。“你,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采本宫的火离?”离妃怒不可遏,一把声音尖细的传开。火离?清音望了旁边的荷叶一眼,不会是这吧?“你可知道这火离可是皇上特地为本宫栽种的,一个月才长一片叶,你,你竟敢……,来人,给我掌嘴,”离妃睨视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挥了挥衣袖。“是,娘娘,”身后的几名丫鬟上前,将袖子捋了起来。“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清音不得不低下头,这不是在现代,况且,皇帝如此凶残,她的女人自然也是惹不得。几人并不理睬,一名嬷嬷抬起女子的下巴,扬起了手。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清音刚想闭上眼,便见一旁的冥燿上前一步,抓住了嬷嬷的手。清音扯了扯他的袍角,“小王爷”。男子一把甩开嬷嬷的手,抓起清音就走,两人的身上,均是冰冰凉。“你,你”,离妃望着二人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脚,“反了”。“喂,小王爷,慢点”,清音一手被拖着,另一手紧抓住男子的手腕,“奴婢跑不动了”。这下好了,得罪了离妃,以后日子更难混了。跑了一段路,冥燿这才放开女子的手,自顾自的回了屋。清音只得小心的跟上,琉璃瓦的屋檐,经过雨水的洗刷后,被分成一道道,顺着缝隙,倾斜而下。层次的檐角,微挑向外,急急的细流汇集至一处,形成一帘旖旎的水幕。女子只顾着发呆,直到一名公公跑到她身前,才反应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我清音。”女子一愣,站着不敢动弹。“新来的吧,来,今天福公公啊,给你个好差事”,福公公在前方带着路,一边催促着,“你倒是快点啊”。“是”,清音乖乖的跟在身后,一身湿衣还未换下。走过花园,廊腰蔓回,终于,在一处寝宫前歇下了脚步。殿前,站着另外一名丫鬟,见到二人过来,唯唯诺诺的上前,“福公公”。“嗯,”福公公指了指身边的清音,“你们两个,去将皇上的寝宫清扫干净,记住,千万别打扰到皇上。”“是,”叶丫头扯过清音的袖子,示意她进去。女子跟在身后,屋内,一室的明皇,空气中,飘散着一种不知名的香味。很浓,又很腻。殿中央,一张同色的床榻,明皇的帐帘垂延而下,反射出一种奢靡。叶丫头凑过脑袋,在清音耳畔轻语,“等下,你跟着我做就行了,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女子懵懂的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踩在绵软的地毯上,屋内,暖意洋洋,冷热汇聚,清音只觉鼻子一酸,“哈秋”。叶丫头回过头,双眸写满了惧意。以手掩住嘴角,清音不安的瞅了瞅周边。见许久没有动静,叶丫头才上前,大着胆子掀开了帐帘。床榻上,冥帝双眸紧闭,身上的寝衣在锁骨处散开,腰间,以明皇的带子扣上。下半身,盖着一床轻柔的天蚕被。男子的发张扬的散在身下,是谁说,男人,在吃饭同睡觉的时候,会显出他们最温柔的一面。至少,清音在他的身上,没有看出来。这名男子即使在睡梦中,犹带着让人不敢靠前的危险感,每接近一步,便有着被焚烧般的窒息。叶丫头指了指床榻外侧,清音这才注意到,锦被下呈现出一个人性。女子抬起床尾处的双腿,以眼示意着呆愣在一旁的清音。锦被下,露出一双女子精致的小脚,清音抬起她的上半身,两人将她抬下了床榻。手下忽地一滑,“砰”的砸在地上,裹在身上的锦被,也在这一瞬打开了。“啊,清音慢掩起双唇,不敢再看一下。裸露在外的女子,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梅红印记,双目圆睁着,显然,是被活活吓死的。周边,弥漫着一股欢爱后的气息。“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一旁的叶丫头忙跪了下去,前额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声音中,明显带着强忍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