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女子顿了顿,侧着脑袋,模样透着几分俏皮,“我希望可以感染所有的人”。梵祭司看着她的侧脸,“也包括冥帝么?”清音只觉心猛的一下揪的生疼,“皇上,我感染的了么?”梵祭司见她敛下笑意,那神采飞扬一下子便被阴霾所代替,当下心一软,却还是说了实话,“感染不了……,除非……。”“除非什么?”清音见他欲言又止,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除非……”,梵祭司认真的盯着她,目光坚定,“你的毁灭!”清音显然是被吓住了,小嘴微张,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皇上……,”她想起了妖妃的形容,恶魔,妖孽……,重重的摇了摇头,“我不信”。男子一手摘下就近的花瓣,递到她面前,“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信了。清音……,不要以为冥朝是多么的美好,也不要以为,冥帝是个会有爱的人”。掌心一翻,那原先眼里的花瓣便跌落在了地上,安静的,寂寞的躺着,清音顺着望下去,心里难受的厉害。“皇上,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梵祭司望着清音执着的眼,“等着吧,不久后你就会知道了”。话一说完,男子便与她擦身而过,走了回去。独留下清音一人,呆呆的看着那片花瓣,蹲下身子,拾起,一离开滋润,便迅速枯萎了。清音将它抓在掌心,放在鼻翼间轻嗅,原先消极郁闷的心情,一下便被抛在了脑后,笑着扯了扯嘴角,管它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提起裙摆,便走出了园子。清音走的很慢,没事,就当是闲逛着。嘴角不经意的一转,便望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脚步一顿,清音只觉着眼熟,见是两人在一处殿门口讲这话,忙的躲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隔得也不算远,但却能清晰的彼此间的对话。清音探出半个脑袋,这种尴尬的偷听场面,怎么老是被自己撞见。男子站在左边,身侧,隐隐听见一阵女声,只是被挡住了,一下认不出来。男的,一身纯白色长袍,脸上,依旧是那冷然的鬼面,是副祭司风擎燃。“上次的事,你做的很好”。“多谢副祭司……”,女子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恭敬。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清音将上半身探出,却还是被副祭司的身形给挡住了,只看见一尾红色的裙摆。“副祭司,可是那妖妃侍了寝,并未有事啊,”女子不解的发问道,“不应该是活不出当夜的么?”“这倒无妨,想不到这妖妃,还真是不简单,”副祭司双手抱在胸前,睬了边上的女子一眼,“这件事,没有他人知晓吧?”女子细细的想了想,“没有,那替死鬼也已经被妖妃处罚了”。清音一慌,将身子缩了回去,他们说的,应该是妖妃侍寝那件事了。替死鬼,也就是喜儿了。清音再度将脑袋探了出去,只见男子正背对着自己,转身之际,一眼便瞧见了他身侧的,意嬷嬷。她知道,喜儿身后的主子便是意嬷嬷,只是没料到,意嬷嬷的身后,竟然是副祭司。对风擎燃,清音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再祭台之上见过几面,更加想不到,他同妖妃会有什么仇。副祭司满意的点了点脑袋,“就算意嬷嬷不在也无妨,”梵,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只是,这些都已经改变不了了。“这包药……”,男子从衣袖中拿出一包药粉放到了意嬷嬷的手中,“你再找个时机,给妖妃服下去”。意嬷嬷手中掂量着那包药粉,“副祭司,这是?”“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只需要按着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以后……”,男子唇角一勾,“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谢副祭司,”意嬷嬷欣喜的接了过去,将那小包的药粉在手中翻着看,艳丽的脸上,随即带着一份担忧,“只是,经过了上次的事后,我怕那妖妃早有防范,不容易下手”。风擎燃眼一冷,“这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而且……越快越好”。意嬷嬷不再多说一句,只得答应下来,“是,副祭司”。清音听罢,便将身子紧紧的缩了起来,又是对付妖妃。副祭司吩咐完,便走开了。意嬷嬷将那药粉放入衣袖中,见周边没有她人,这才放心的朝着另一边走去。过来许久,清音才敢走出来,怪不得都说,身在皇宫便要步步为营,以前总觉得妖妃毒辣,现在想想,也不足为奇了。一看时辰,改是用午膳的时候了,清音拔开了步子,便朝着御膳房跑去。“哟,音姑娘来了……,”总管见清音进来,忙殷勤的上前,“妖妃娘娘今日,想用点什么?”清音想了想,便笑着答话,“麻烦总管大哥了,还是来清淡的吧”。“行,”总管扭头吩咐一旁的人,见清音站在这,四处张望着,“音姑娘,您先回去吧,等下我差人送去”。“不用了,”清音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还是我自己端去吧”。那总管见她执意,便也不再坚持,自顾自的忙去了。宫里的膳食,一顿就足够寻常百姓家吃一天了。清音小心的端着托盘,回到圣心殿。妖妃的情绪低落,却并不排斥进食,清音一勺勺的喂着,就连端茶倒水的活,也一并搅了过来。她深知,意嬷嬷同副祭司都是得罪不起的,自己又没有什么证据,只能处处提防着。忙碌一整天,清音才可以歇上一回,将身后的门带上,便一手轻锤着腰,走了回去。冥帝的寝宫。偌大的宫殿中,竟没有一名服侍的丫鬟,冥帝将人尽数遣退,自己将那外袍脱去。殿门被推开,福公公走了进来,“皇上”。“起来吧,”精壮的胸膛之上,血已经止住了,白色的纱布之上,渗透着几丝红色的瑰丽。福公公起身,站在了冥帝身侧,“皇上,您这一剑,可是刺的深了”。冥帝却是不以为然,将那纱布取了下来,“不刺的深,怎么骗的了那血奴?”“音姑娘?恕老奴愚钝,音姑娘不是替‘皇上’挡了那一剑吗,她应该不知道才是”。福公公疑惑的皱了皱眉,一脸不解。“朕将她带回黑暗王朝之时,被她摘下面具,生怕她起疑心,朕这一剑,不得不受,”所以才会在清音面前,故意将伤口扯开,让她亲眼所见。福公公明白的点了点头,“恤王爷带兵,也不知有无胜算”。冥帝穿上明黄的丝质寝衣,烛火之下,那份怨气越加突兀,“朕就不信,朕的黑暗王朝会那般不堪一击”。“老奴不是那个意思,”福公公听见男子语气中的暴戾,慌忙跪下身,“皇上饶命”。“福公公……,”冥帝睬了地上一眼,“你是看着朕长大的,难道连你也觉得,朕是靠近不得的?一句话,便让你吓成那样……,起身吧”。“是,谢皇上”,福公公赶忙起身,倒也不是怕,只是冥帝的性子,太难以捉摸。“现在,朕的遇刺,终于有了一个攻打黑暗王朝的理由……”,冥帝起身,走到那烛台跟前,凉薄的唇轻勾起,目光如炬。福公公虽是知晓冥帝的计划,却根本不清楚,他为何会让自己的兵马,去攻打费劲心里建起的黑暗王朝。当然,他更加不敢问出口。冥帝伸出食指,轻逗着那摇曳的火烛,随着他的拍动,屋内忽明忽暗,紧窒中带着几丝沉闷的压抑。修长的指放在烛火只之上,福公公心急的上前,“皇上,当心烫着手”。冥帝并未回头,过了许久,方将手收了回去,“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听见他那样的口气,福公公只是站在一侧,望着他的侧脸,无奈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