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窈面前绽开了深色的水印,很快水印不断加深加宽,因为低着头,其他人都不曾看到这一小片的痕迹。
在傅嘉泽答题结束的时候注意到了简云窈通红的眼眶。
简云窈下意识地解释自己红眼的原因:“我没事,就是一些陈旧画卷上有灰尘,让眼睛有些疼。”
傅斌立即跪地请罪:“奴才这就让人好生打扫干净。”
成德帝点头说道,“确实应该好生打扫一番。”他把答卷让傅斌呈给简云窈,“皇后看看这文章如何?”
傅嘉泽既然能够夺得秋闱头筹,文章自然是好的,只是皇后没想到竟是能够写到这样的地步,字也没有用应试而苦练的馆阁体,自有一股锋芒在内,尽显少年意气风发。
简云窈从这科举文章里看出了他为官的决心,并且为了做好官,他早早开始做了准备。
简云窈对着傅斌说道:“文章是极好的,把文章送到翰林院去,所有人就知道你这个外甥是有真才实学的。剩下的事情慢慢查吧。”
傅斌难免心中一喜,而成德帝笑着说道:“朕就知道,傅公公是个好的,锦衣卫交给你,朕就很是放心。”
傅斌磕头,“奴才幸得万岁爷的赏识,奴才这人笨,也没什么本事,就是有一颗忠心。”
“傅公公谦逊了。”成德帝笑着说道,“皇后这样说,你的这个外甥看来在明年的春闱定然是会大放异彩,到时候你和你的外甥都一起好生为朕效力。”
傅斌心中一紧,嘴角有些苦涩,这就是最早的时候不想暴露两人的关系,就是不想让傅嘉泽这样的路子,与他这阉人一起做事,好端端的文臣就好像成了佞幸。
傅嘉泽则是叩首说道:“学生希望明年春闱可以金榜题名,可以为陛下效命。”
等到离开了御书房,傅斌还不忘姐姐那事,让傅嘉泽不必忧心,“我会让人给秦远霆传消息,你这边没事,我也没事,在北城指挥司也无人敢轻怠你母亲。”
田由良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当年姐姐就没有拿过田家一枚铜钱,只要是自己还有帝王的信任,傅蘅那边也很快就会查明真相,事情再次回到正轨。
傅嘉泽自然应是。
傅嘉泽是和三皇子一起离开皇宫的,在宫门口,三皇子对着傅嘉泽说道:“就算是你文章做得好,得了母后的夸奖也不算什么,你有这样一个舅舅,你天然是无法融入到文官群体的。”
傅嘉泽站在风中,对三皇子拱手说道:“舅舅是谁是傅某所不能选的,此次幸得皇后娘娘的赏识,能够洗清舞弊之名就好。”
赵珽在马车里,重重地掀了车厢里的桌,这么好的机会,凭什么就让傅斌还有傅嘉泽躲过了,还有一个穷书生罢了,为什么母后非要证明对方的才华。
傅嘉泽这边得了自由,不急着去找母亲,而是去找秦远霆。
傅嘉泽见到了秦远霆的时候,后者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傅菀安的手中抽出。
傅菀安已经睡着了,因为这样的动作,小嘴憋了一下。
傅嘉泽眼看着傅菀安就要哭出声,用手指捏着她的耳垂,看着秦远霆的目光,不由得解释说道:“她若是这般睡着了哭泣,我和娘亲就会用这个法子哄她。”
秦远霆在心中记住这个法子,对着傅嘉泽说道,“傅公子的罪名已经洗脱?”
“幸得皇后娘娘替傅某言语,在考校过傅某的学问之后,皇后娘娘认为傅某没有舞弊的必要性。至于说我娘的事情,不必担心,我娘素来是会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这田由良就算是状告我娘霸占田家财务也是站不住脚的。”
秦远霆微微颔首,对着傅嘉泽说道:“温夫人和林二小姐在我这里坐了片刻,两人各自回去了。”
傅嘉泽想着好不容易在成亲之前和林映雪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的,不由得心中叹息。
他的记忆力很好,还记得在皇榜前林映雪的妆容,她显然是刻意装扮过的。
秦远霆见着傅菀安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小嘴一瘪,似乎又要哭泣,而傅嘉泽正在走神,他就伸手捏住了小姑娘的耳垂。
傅菀安的耳垂很薄很软,让秦远霆下意识地不敢用力,生怕捏坏了。
这个小动作很有用,就算是换了人做也对傅菀安起到了作用,她的面容重新平静了下来,而秦远霆也松开了手。
等到傅嘉泽要离开之前,秦远霆忍不住对着傅嘉泽吩咐说道:“还应当教好菀安小姐,她已经及笄了,当懂得男女之大防。”
傅嘉泽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尤其是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不愿意让林映雪误会。
“平时确实有说,只是她见着我和母亲都被抓了,心中害怕,她在秦千户这里有些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