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独苗急得皱着眉头,把张二椅按在椅子上,自己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叹了口气,做足了准备,缓缓说道:“俺这次可是下定决心了,不想让你再一个人留在岗子沟了,俺要现在就带上你一去北京。俺日后在院里研究所的工作也算稳妥了,俺现在只想带着你一起走,一刻都不想再等了。你不在俺身边,俺总是会担心,担心哪天你会离开俺。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说着话,就起身迎面抱住了张二椅。张二椅也想去北京,想陪在独苗哥身旁,便答应了。两个人现在只道商量一下该怎么跟两家爹娘说。
“对了,独苗哥,你还没回家呢吧?天色不早了,俺娘估摸着去二婶家接完二娃,也该回来了。你快回家看看你爹娘吧。明天俺们继续商量咋办吧。”张二椅笑着对他说道。
“对了,对了,俺都忘了俺爹娘了。俺现在赶紧回家,这么迟肯定少不了一顿盘问。”郝独苗说完,就笑着理了理衣服,跟张二椅告别,回自己家去了。
前路漫漫,来时急匆匆,去时坦然然。过岭看茶老,当垆煮酒香。原来,这万物造化都归于人的心境而生。
第27章
“独苗呀,你回来啦。”郝师傅明知故问道。
“嗯,俺跟老师告了假,回来呆几天。”郝独苗走进屋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刚才去哪里啦?俺工友傍晚来家里的路上看到了你,现在俺工友都走了有一会儿了,你才回来。”郝师傅坐在大厅里,端着茶杯,对着杯中的热水吹了几口气,褐色的茶叶浮浮沉沉,他抬眉追问道。其实,不用问,他也心知肚明,知子莫若父,威信还是要有的。
“哦,俺一回来就先去二椅家了,俺知道了岗子沟的疫情,担心他也得病,就去看看了。”郝独苗坦然答道。
“你怎么着也应该先回家看看吧?你咋就不担心你爹和你娘呀?”郝师傅气愤道,真是万般无奈,心道: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虽然,这个媳妇是坚决不认的。
“俺这不是回来了么?俺也想到了你们二老的,但是,也是刚想到的~现在看来,你们二老身体都挺好,我就放心了。”郝独苗笑嘻嘻地说道。
郝师傅一听,差点气绝,但也只道罢了罢了。
当晚,郝独苗把自己关于这次疫病事件的想法告诉了郝师傅,郝师傅觉得言之有理。翌日一大早就去拜访了朱大福,随后又去告知了村长。
省里很快就派出了地质专家、化学专家、西方医学专家等各路专家前来调查,还有一众学生,浩浩荡荡一群人都齐聚在岗子沟。
“敢问这位朋友,你这是来干嘛的呀?”一个穿着紫衣服、戴着厚眼镜的人对着身旁同行的青年说道。
“咱是来写论文的,防疫学论文没灵感,来找灵感的。”青年一边举着大相机“咔咔咔”地到处乱拍,一边回道。
“那你又是来干嘛的呀?”眼镜男随即转身,对着另一侧的顶着一头中分、脖子上挂着一条白围巾的文艺男说道。
“哈哈,我是编剧,最近没创作素材,我是千里迢迢来找故事的呀!”文艺男笑道。
“那这位朋友,你又是来做啥的呀?你看着可不像本地人呀!一定也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吧?”眼镜男又问了稍远处站着的蓝眼睛黄头发的背包客。
“你好!我、看病、是、来的,很好,你好!学习,互相学习!谢谢!”背包客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棕黄帆布包,上穿着夹克,下套着牛仔裤。原来这位就是西方医学专家。
眼镜男心道:咋把这外国人都找来了。还容不得他思索,这队伍的头儿就开始安排分工了。随后,各司其职,井井有序。
集众人之智慧,通古今之良方。不出两天就找到了祸事根源。
原来这造纸厂建在了水域的下流,村民住宅多是集中在上流域,但也有部分村民住在下流域。造纸厂日日排放废水到旁边的河流里,虽在下流域,一时半会儿没有危及村民。但是长此以往,有害物质随着水流飘至各处,影响最深的便是这下面的水域。村长家也住在这片水域附近,最先表现出来的便是这片水域里的鱼群暴毙。然而,部分死鱼又被村长夫人给捡回家煮了吃了。因此,村长夫人误食的死鱼身体里含大量有害物质,加之她身体底子本就不好,死因也由此真相大白了。
下流域的村民长期用毒河水浇灌庄稼,庄稼长成后不光个头矮小,形态怪异,还含有微量有害元素。这些毒庄稼收割后,脱落的壳和皮自然就卖给了大福养猪厂。因此,众多猪不断食用毒糠,最后毒发而亡。人也是如此,居住在下流域的村民们,吃的都是自家种植的粮食。所以也解释了为何该病症发病急,却无传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