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拿下了平安州,如今河间基本都处于朱将军的掌控下,这是河间大部分官员的选择,乱世兵马最重要,能保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只要朱将军不投降北戎,朝廷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这次三丫回家,家里的大锅又一次架了起来,亲朋好友们又一次齐聚李家村,三丫被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圈,从这个人手里转到那个人手里,慧兰还掐了三丫的脸,“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告诉我,害我白掉了那么多眼泪,我又不是多嘴的人,竟然连我也防。”
三丫揉着脸解释,“那不是没办法了吗,人家位高权重的,我们怎么斗的过吗,反正他现在也吃牢饭去了,这一篇咱们就翻过去吧!”
慧兰白了她一眼,算是饶过了她,这回家里摆席三丫就自在多了,招呼大家吃她的复生席,席间慧节还调侃她,“这席吃早了,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周年了,那时候吃才合适。”
慧节挨了长辈几下巴掌,席上的气氛转向欢乐,大家开始开心干饭了。
这次魏承也坐到了席上,和男宾们一起推杯换盏,魏大人重新掌握了权利。朱将军也愿意提供保护,魏承终于重见天日,虽然不能继续做官,但在李家村里自由行动还是可以的,天高皇帝远,朝廷轻易发现不了。
饭后三丫和慧兰进屋说小话,慧兰说了个消息,“张放又捎信回来了,说朝廷派人去燕州了,也许很快燕州就能自由进出了。”
三丫倒是不知道这个,“真的?”
慧兰点头,“真的,这封信送的隐秘,是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别人哪会费这个功夫,再说了,骗我能有什么好处不成?这信肯定是真的。”
“最好如此,咱们自己团结起来才能对抗北戎,燕州都围困多久了,朝廷早就该帮扶了,也不知道里面还剩多少活人。
慧兰的消息还是准确的,没过多久建康朝廷就颁发了旨意,赦免了燕州所有军民,恢复了越王的尊位,皇帝亲口承认燕州的将士们是英雄,越王率部众跪接皇帝旨意,朱将军也派人清理开两府之间的路障,燕州军民终于走出了城门。
张放回到桃花镇探亲,王家众人热情迎接了他,王信还特意摆了几桌,请来了亲朋一起为张放接风。
几年不见,张放已不复曾经的的年轻俊朗,脸上全是风霜雕刻的沧桑,整个人都散发着坚毅的气质。
白玉小姑娘早就忘记张放了,只觉得这个陌生人抱的她很痛,哭闹着要慧兰抱她,张放这样的铁血男儿,到底是被女儿给收拾了,答应了一堆的要求才终于哄好女儿。
宋家也收到了秦少爷的信,秦少爷的信写的十分肉麻,称呼宋家二老为爷爷奶奶,称呼刘氏为伯母,叫宋章弟弟,那三丫自然就是妹妹了。
三丫刚看完问候语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以为秦少爷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傲娇的小孩突然变乖,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秦少爷的信上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单纯地问个好,顺便说一下自己的近况,让宋家众人不必牵挂他,还说等他什么时候得了空,就来李家村看望大家。
三丫觉得大可不必,这信写的多余的很,那么远的路送封这样的信简直是浪费。
送信的张虎瘦的跟个麻杆似的,看的宋老太太心疼,问他燕州是不是吃不饱?
张虎苦笑:“饿不死就成了,不敢奢望吃饱。”
宋老爷子叹息:“以后就好了,以后就好了。”
张虎走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什么都有,宋老太太还搬了两坛子腌菜给他,张虎来的时候骑着马,走时却给马套上了车,要不是车上实在放不下了,宋老太太还打算给他带几只鸡。
送走了张虎,范家也开始考虑搬回平安州的事,范家的人脉和伙计都在,重开铺子也不是什么难事,范夫人派范金范银回平安州先准备着,范老板暂时留下养病。
三丫不想离开范夫人,已经打算和范家一起离开了,谁知范家在南方的合作伙伴寄来了信,说今年南方水患,现在已经无米可卖了,提醒范家早做准备。
范老板果断召回了范金范银,还给姻亲魏大人递了消息,魏荀立刻给朝廷去了折子,说河间今年收成不好,又刚给燕州补充了军粮,民生艰难,请求朝廷免税。
南方的情况确实不好,建康的新皇帝是断指皇帝的异母弟弟,他从默默无闻的皇子一跃变成皇帝,本身就不是自己的选择,朝廷的事他说了也不算,就是摆在台上的傀儡。
如今南方水患,建康朝廷在拼命和光复皇帝抢粮食,有许多地方都被收了两遍税,南方的米几乎全被抢空了,范家就是想开米铺也买不来米,范家选择了放弃,准备收些麦子开个粮铺,以后就靠麦子过活了。
魏荀哭穷哭的很及时,再晚一点朝廷就要派人来征税了,朝廷想着燕州以后还要指着河间送补给,思虑过后就放过了河间,只让魏荀补上近两年的商税,魏荀又把鲁将军拉出来骂了一通,说河间的商税都被他贪墨了,银子都被挥霍一空,河间的商人也过的苦,一切都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反正就是一个穷字,朝廷要是想要钱,麻烦先免几年商税,否则河间府拿不出钱来。
朝廷远在建康,鞭长莫及,还真奈何不了魏荀,只能在背后默默策划换掉魏荀这个知府,可惜如今时移世易,各地军阀林立,很多事已经不是朝廷可以左右的了,真要动魏荀,朱将军第一个就不答应。
为了制衡河间的朱将军,朝廷对燕州的拉拢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燕州的有功之臣全都得到了封赏,从上到下全都接到了朝廷的旨意,拉圣旨的马车都有好几辆,就连秦少爷也被封了个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官位就比朱将军低一级。
朱将军也明白朝廷的意图,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和魏荀的联系更频繁了,河间的军政关系和谐,朝廷想插都插不进来,只能往别处使劲,在河间周围挑拨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