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七个月,连话也不会说,她不是坏人。”
男人笑了,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他冲小女孩点点头,弯下腰来认真看着她的脸:
“那么,你可是唤作薛可菁?”
此话一出,女孩身后便有一妇人面色一变,抬手将这总角孩童扯进怀里,试图阻止她说话。
可是薛可菁不肯闭嘴,眼前的使君大人长得如此好看,怎能是坏蛋?她觉得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胆小鬼,于是她挣扎着摆脱了她母亲的控制,大大方方冲到男人跟前点点头:
“是的,使君大人,我就是薛可菁。”
男人展眉,嘴角有笑意如涟漪层层放大。他直起身来,冲薛恒高声说话:
“薛恒,本官可以放过你薛家。只是为日后审案计,你须得献出一人做人质让本官带走。”
薛恒一凛,忙不迭膝行数步,想让冯使君把自己带走。却见那使君弯下腰,拿手指着王氏怀中的婴儿冲王氏说话:
“我冯驾要这个孩子,给我带走。”
第一八四章番外·百花杀(二)
我是人质,是被父亲质押在冯府的人质。
从来都只听说战败国的太子会被自己的国人送去战胜国做人质,却从没听过有谁家会因为自己做了错事,把子女送去官衙做人质。
可是我就遇上了这样的奇葩事。
其实奇葩事还不止一件,我虽离开父母做了人质,多年后,当母亲与我再聚,提及我出生便被迫离家的事时,母亲还会无限感慨地说:
冯大人是好人,当年多亏了他出手,不然咱们薛家早在吴守信垮台那日就该散伙了。
每每听见这话,我就会笑。母亲常常嗤笑父亲钻钱眼里去了,我看她其实也钻在钱眼里的。
父亲靠着官府发财,先头的官老爷垮台了,父亲理应受到牵连,用脚板底也能想到。可是大人放过了他,替他在皇帝面前打了掩护,母亲便说大人的好话。可如若大人秉公执法也抄了咱薛家,母亲又该如何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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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薛可蕊,今年十八岁。
我自生下来便被大人带回了冯府,听奶娘张嬷嬷说,大人是在一个雨夜把我带回冯府的,那时的他未及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