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驾撩起袍角,俯身往床底看去。
待他直起身,转过头来,正对上那双装满询问的妙目。
“一仰一合,大吉……”
“你还没告诉我春水流是什么?”薛可蕊的专注力惊人。
“……”
冯驾无语。
“快点告诉我春……”
“行了行了!你一妇道人家如此关注这些作甚?”
冯驾佯作厉色,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他一边往榻前走,一边挂上严肃又认真的表情批评薛可蕊:
“今晚是你做皇后的第一天,不想着怎样伺候好朕,却只唧唧歪歪问东问西,还要不要朕休息了?”
薛可蕊提着裙摆上前一大步:“可是……”
“没有可是了!快点过来,朕要休息了。”
薛可蕊还想张口,入眼一双凌厉的双目,内里射出灼灼寒星……
薛可蕊无语,只得放弃心中执念,跺跺脚,不情不愿地冲冯驾而去。她只是觉得“春水流”此名甚美,让她生起潺潺春水流不尽,烟波浩渺绕江南的浪漫情愫,一时兴起便非要弄清楚如此美妙的名字对应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冯驾不肯说,不说便不说,改日她去问方同。
这样想了,薛可蕊便重又挂上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唤来宫娥,与她一起周到又细致地替冯驾洗漱完毕,替他将衣衫褪下,被褥床帐拾掇好,自己再收拾妥帖了也跟着躺下。
宫娥们留下案头一对高烧的红烛后,便掩窗关门,鱼贯退出了寝殿,四周顿时没入了昏沉的暗夜。
鸾帐内,冯驾侧身趴上了薛可蕊的肩,“蕊儿,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可是忙碌了一整日的薛可蕊,此时已经陷入半沉睡状态了,她推开冯驾的手,翻了个身,口中嘟囔着:
“别闹!困……”
昏暗的烛火穿进锦绣成堆的凤床,照到薛可蕊的脸上。冯驾看见她睡颜沉静,鼻息清浅,已有细细的鼾声传来……
他忍俊不禁,抬手捏住她的鼻子,依然不醒。
他坚持捏着,除了招来她毫无章法的一通挣扎,该睡的依然睡得深沉。
见她困成了这样,冯驾无奈地摇头。不过一个册封大典而已,竟累成了一滩烂肉,可见她身子是该有多虚,往后是真的得规定她每日必须喝两碗鸡汤了。
冯驾掰过薛可蕊的肩,让她那娇俏可人的脸能完整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凑过身去,抬手搂紧她的腰,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她松软如云的绿鬓,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