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凌川的脑海里已经闪现了一百零八种凄惨的死法。
“不会有事的。”江恺拍了拍凌川微微颤抖的肩膀。
江恺的声音很低柔,还自带电流。
凌川呼吸一窒,抱住了江恺后腰,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收紧了胳膊,仿佛要将自己揉进这个人的身体里。
江恺的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节奏。
一种无声的安慰。
这个拥抱的感觉跟前两次的都不同。
没有剧烈的心跳和想入非非,只有温暖和心安。
“你听见你肚子咕噜了一声。”凌川突然笑出了声。
“大概在跟你打招呼,”江恺低下头盯着凌川的后脑勺,笑了笑,“以前也没发现你胆儿这么小啊。”
“我胆子本来就不大,”凌川小声嘟囔,“怕死还怕鬼。”
江恺就像摸小狗那样,顺了顺凌川后脑勺的头发,“留恋的人和事多了,自然就会害怕了。”
“你怕吗?”凌川抬起头看着他,下巴顶着江恺的小腹。
江恺低下头与他对视了一会,说:“有点儿。”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
直到缆车终于重新启动,凌川才松开了胳膊。
缆车在山顶停了下来。
山虽然不高但俯瞰整座小镇是足够了。
白墙青瓦,潺潺流水,宁静深远,活脱脱一幅水墨画。
“我家在那边!”凌川指着北边的一排建筑物说。
“房子都跟火柴盒似的你还能认出你家啊?”江恺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他分明记得他们刚刚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的,当然了,他的方向感理论上来说都是错的。
“废话,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凌川躺到了一片草地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
“那一会回去你闭着眼睛在前边儿给我开路。”江恺说。
“没问题,我方向感可好了。”凌川笃定地说。
江恺笑了笑,也躺到了草地上。
突然想起来上学第一天也是因为迷路才撞见的凌川。
那时候对凌川的印象就是一泼猴,虽然现在也很皮但变得可爱多了。
很难想象假如凌川没有出现,他的生活将是多么了无生趣。
其实以前也没什么朋友,日子照样过,但人就是这样,一旦拥有,就不想再失去了。
冬日里的阳光明亮又和煦,透过淡薄的云层倾泻而下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直叫人犯困。
“凌川。”江恺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凌川偏过头看着他。
“谢谢你。”江恺转头望向天空,阳光有些刺眼,他半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