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眼眶热热的。「我很好,不用担心。」「咱们同样都是女人,知道再多的安慰也没用,但是你心里也别只挂念着死去的孩子,还是要把心思多放在千岁身上,免得让其他女人有可乘之机……」就因为出自关心,才要这么劝她。「我有个长辈的媳妇儿就是这样,成天只想着失去的那个孩子,总是哭哭啼啼的,相公看了就觉得心烦,便每晚都去小妾那儿过夜,过没多久,小妾就有喜了。」「我又不是正室。」她失笑地说。林氏白她一眼。「别以为千岁的心目前在你身上,就以为抓得够牢了,虽然娘娘死了,你以为朝廷不会要他再娶个王妃进府吗?就算他不愿意也不成,要知道千岁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自己作主把小妾扶正,妾永远只是妾,要是失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有新王妃进门,相信他对我的心也不会变的。」徐敏是如此确信着,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外力而产生变化。「真是这样就好了。」听她说得自信满满,林氏也只能祝福了。她连忙又问:「豆腐铺子的生意好不好?」「都是靠客人介绍,然后再经过口耳相传,所以算是很稳定。」林氏又想到来王府的另一个目的,便主动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可没忘记当初跟你的约定,等铺子的生意稳定之后,每天卖二十份的臭豆腐,好让大家品嚐。」徐敏噗哧一笑。「你还记得?」「那是当然,所以今天是来跟你拿卤汁回去……」「不是卤汁,是臭卤水。」徐敏纠正道。「臭卤水多难听。」林氏马上丢给她一颗白眼。「万一客人问起,我也不想说用咱们林家豆腐做出来的这道菜叫臭豆腐,还是『天下第一香』顺耳多了。」她笑到肩头抖动。「这我倒是没意见……」「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到铺子里来坐坐,你之前把一些首饰给我变卖周转,这间铺子有一半算是你的,也因为有你,我才有今天,可以把林家豆腐传承下去。」林氏真的很珍惜她这个朋友。「好,我一定会去的。」就算用磨的,也要元礼同意让自己出门。当天晚上,元礼来到西三所,便跟他提起这件事。「……过几天有空,我就带你去她的豆腐铺子看看。」听完,他马上同意,让想好一大堆理由的徐敏愣住了。她再确定一次。「你真的答应了?」「你想去就去吧。」元礼欣赏着她错愕的表情,好笑地说。「元礼……」徐敏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你对我真好……」元礼只希望她心情转好,不要再为孩子的事难过了。「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事,都愿意为你做。」「你也不要太自责,除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则谁也无法预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她知道这个男人想要补偿自己,才会这么好说话。「我早就看出向来把礼制规矩挂在嘴边的刘墉对你柢当不满,却没有防到他会联合审理正他们私下用刑,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底。」元礼只要想到就怒火中烧。「没有亲手被我斩杀,已经算是运气好了。」徐敏瞋他一眼。「我听说审理正他们差点就没命了,相信有这次教训,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待他们伤势痊癒得差不多,照样逐出王府,让他们自己回京覆命。」他不留无法信任的人在身边。「就看朝廷怎么决定,是要追究我的责任,还是再派其他人来接手审理所,我都不在乎。」她知道这个男人正在气头上,跟他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先缓一缓。「好了,咱们不谈这个,娘娘的丧事也办完了,不管要为她守丧多久,朝廷早晚都会要你迎娶新王妃,我知道不该过问这件事,但是世子已经失去两个『娘』了,希望新王妃能挑个真心待他好的女子……」见元礼盯着自己猛笑,让她有些恼了。「你在笑什么?」元礼坐在床缘,揽着她的肩。「这么急着要我娶新王妃?」「我是巴不得你不要再娶,要是哪个女人敢进门,我一定会半夜找棵树,钉草人诅咒她,」徐敏用满是嫉妒的口吻说:「来一个就祖咒一个,来两个便题咒一双,直到没人敢嫁给你。」闻言,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开怀大笑,她要是一点都不吃醋,恐怕他才会不高兴。「钉草人诅咒?还有这一招?不过说得好。」徐敏见他还笑得出来,真想打人。「如果这么做有用,我会去做,可问题是连你都作不了主不是吗?就算贵为藩王,其实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所以就算我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咬着手巾,眼睁睁地看着新王妃进门,只希望她能真心接受世子,还有心胸大一点,可以容得下我,别来找我麻烦。」「敏敏,你真是了解我,这是不是就叫知夫莫若妻?」元礼调侃地问。她真往他的大腿打了一下。「我在跟你说正经的。」「是!是!」元礼一副妻管严的模样。「你说得没错,就算要娶新王妃,对象是哪一户人家的闺女,我既不能作主,也不能不娶。」「嗯。」徐敏脸色黯了下,有些落寞。元礼轻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抬起。「可我还是会上奏朝廷,希望能把你扶正,成为本藩的新王妃。」闻言,她先是一喜,不过马上回到现实。「真有这个可能吗?」「若是朝廷不肯,那我便不再娶,要是还坚持把女人硬塞给我,宁可被眨为庶人,也要与你做一对平凡夫妻。」他衷心地说。「元礼……」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的这份心意,已经够让她感动的。「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好了,夜已经深了,该睡了。」元礼就要起身去吹熄桌上的烛火。徐敏挽住他的手臂,还刻意用娃娃音撒娇。「元礼……」「什么?」他困惑地问。她又频送秋波,暗示眼前的男人。「我还不想睡……」「那就把眼睛闭着,很快就会想睡了。」元礼不解风情地回道。「可是……今晚的气氛不错……」徐敏嘴角抽搐,总不能老实地说她想「做」,或直接扑倒他。元礼纳闷地看了下四周。「我倒觉得跟平时没两样。」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这么迟钝了?她不禁气恼地思忖。「我这几天精神不错,也可以到外头走动,良医正还说身子已经恢复了。」「那很好。」他笑吟吟地点头。难道暗示得不够明显?徐敏有些焦急。「他还说……该做的事也都可以做了。」她可是厚着脸皮偷偷地问良医正,这样再听不懂的话,就要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有人假冒的。他一脸不解。「什么该做的事?」「就是……就是……」她大声地喊出来。「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我这么说你总该听懂了吧?」噗!的一声,元礼已经爆笑出来。「你……竟然假装听不懂!」徐敏终于明白上当,真是有够丢脸的,不由得面如火烧,举起粉拳就要打人。「我没有!」他捉住她的小手。「刚开始确实还听不懂,不过你暗示那么多次,再不明白就不是男人了……身子真的没事了?」徐敏脸颊冒着热气。「都已经调养一个多月,应该没问题了。」「可我还是担心……」女人小产是很伤身体的,元礼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又有个闪失,他可承受不起。她娇斥一声,摆出大姐头的架势。「少说废话,快把衣服脱了!」「是!我现在就脱!」他先是一愣,旋即笑不可抑,开始宽衣解带,直到高大健壮的男性身躯一丝不挂地站在徐敏面前。「接着呢?」「躺下来!」徐敏拍了拍空出来的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