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始审问,这毛胜就动作这么快,该早有准备,才会如此及时地应对。”蒋平道。
“不止,牢房内有他的眼线,若没人通风报信,他再有准备动作再快也没用。”庞元英无奈摇摇头,对包拯叹道,“开封府还真是鱼龙混杂,让人应接不暇啊。”
“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一直沉默的白玉堂忽然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蒋平问。
“处处防备,则处处薄弱。”包拯解释罢了,目色严肃地回看庞元英,“刺杀一事,先前是我预料错了,之前我一直觉得是针对你。而今方知,刺杀你这件事的真正意图,在于针对开封府。”
庞元英目光定住,向来流露着顽意的桃花眼里忽然透着狠厉,“那便自今日起,反杀。”
第40章有人替挡刀
深更半夜,大家密谋一番后,就做了小小的安排,各自安寝。
事已至此,养精蓄锐尤为重要,把每一份精神都用在刀刃上才好。
庞元英还琢磨张道士死前的那句招供。
张道士和国公府的王大小姐的私情,是出自宋国公夫妇的命令。
这话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哪家的亲生父母,会让自己未婚的女儿和别人私通?而且私通的这一位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会给宋国公府的将来带来什么利益,对方仅仅是个出身一般在国公府看来甚至有些穷酸的道士。
其实还有宋国公府的其他事,以及张道士一直拒不招供的情况,都很诡异。
据说把理不清的事情写在纸上就会看清楚了。庞元英就所目前所知的所有情况写纸上了,他看了纸上内容后更是头大,觉得一团混乱。
没辙了。
庞元英把纸搓成一团,又搓成条,放到烛火边引燃,然后丢进通盆里。桌上还散着几张张道士所绘的符纸,人都死了,再说做事这么恶毒的道士画出来的符纸能好用到哪里去。庞元英干脆把符纸都丢进铜盆里烧了。
庞元英看着铜盆里燃烧的纸,忽然想起之前包大人在沙三郎住处那里,找到一小片未焚烧完全的写“宋”字的信封。他边把符纸丢进盆里,边回忆那字,恍然觉得哪里不对。
庞元英赶紧跑去找公孙策,问他要了之前开封府在紫宸观里拿到的张道士的字。庞元英翻了半晌,终于找到有一篇带“宋”的字帖,他赶紧拿给公孙策瞧。
公孙策看过之后,惊讶地看向庞元英,随后取来那片残缺的‘宋’字信封,两相对比,竟一模一样。
“沙三郎住处,有张道士亲笔写的‘宋’字信封。”庞元英觉得这诡异事又多了一桩,“我觉得这个宋,八成就应该是指宋国公府了。”
公孙策:“之前因没有关联,不好确认。而今这关联有了,该是和宋国公府脱不了干系。两桩案子可以并成一桩调查。”
庞元英点点头。
“还是你负责。”公孙策补充一句。
“啊?还是我?”庞元英惊讶地指着自己,“这么大的案子,你们放心让我查,我还不放心我自己呢。”
“包大人安排事情始终如一,一般不会改变。你若能力不足,倒是可以和包大人陈明你无能办理此案,包大人应该会理解的,另做安排。”公孙策温言解释道,让庞元英也不必太过强求自己。
“什么我能力不足,无能办案?我还就要把这案子破了,给你们好生瞧瞧。”庞元英刚刚也不过就是牢骚一句,听公孙策这样讲,斗志立刻被激起。
公孙策佩服得拱手,“那便有劳庞少尹为包大人分忧了。”
“感觉有人把我怕套里了。”庞元英歪头看公孙策,“公孙先生总是很心疼包大人,却不心疼我,我还小呢,又嫩又小,更需要被呵护。”
公孙策忍不住笑了笑,并不就此说什么,只是打发庞元英好生查案去,不必在他这耍嘴皮子耽误时候。
庞元英哼哼一声,告辞后,就找白玉堂说明此事。
“以后,就我俩担起这大案子了。”庞元英对白玉堂拱手,请他多多照顾。
“照顾的够多了,不能再多。”白玉堂不给面子拒绝。
“我这是客套话,你就像以前那么照顾我就行。”庞元英脸皮厚地解释道。他随即四处瞅了瞅,问白玉堂蒋平哪里去了。
“他房间有个哨子,若找他,吹哨子便是。”
庞元英去了蒋平所住的东厢房,翻了半天才从茶杯里到一个铜制的小哨子。庞元英鼓着腮帮子狠狠一吹,完事儿看看四周,没瞧见蒋平的身影,又吹了几下,还没见到人,倒是把后窗外正叽叽喳喳开会的麻雀们都给吓跑了。
庞元英回去找白玉堂,告诉他人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