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胜开车的时候,三心二意。他总在想,该怎么去提起关于卖旧宅的事,然后再想办法劝她卖了这宅子,分几个亿拿到手里。等她拿到了钱,李自胜想法子追求她,到了那个时候,宁语昕的钱就是他李自胜的,幸福生活从此开始。
李自胜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李律师,想到什么开心事吗?”自从李自胜被程梓杨打残后,这还是宁语昕第一次看见李自胜笑得这么爽。
李自胜紧忙闭上嘴,但眼前的红绿灯都变成了花花绿绿的秒票,他又忍不住的咧开嘴,笑了两声,这才平复心情,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爸爸和你弟弟上阵父子兵,麻将馆竟然开得这么高大上,以后生意肯定不错。以前我谈生意,可以带客户到他们这,喝喝茶,打打麻将,也不错。”
宁语昕听他说得这么体贴,抿着嘴悄悄笑:“李律师真会开玩笑,你的客户都是有钱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家的麻将馆啊。”
“语昕,你这话就说错了。越是有钱人,越是喜欢打麻将。只不过他们不喜欢招摇。刚才我听服务员说,三楼的麻将室全部做成了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又都是隔音的,很*。”李自胜说得头头是道:“这些有钱人虽然别墅多,但天天带着朋友去打麻将也不方便,假如这里的服务好,他们就会定点在一个地方玩乐,到时候你家麻将馆的生意可就是蒸蒸日上喽。”
“那是托李律师的福了,我先替我爸爸和弟弟谢谢你!”
“语昕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你在我家照顾了我这么久,我可是一分钱都没给你。如果要感谢,我恐怕要以身相许才行呢!”李自胜的话,不知不觉的转到了两人的关系上去。
宁语昕只当是笑话,并没有在意。
李自胜见她对自己刚才那番话反应不激烈,又开始慢慢地试探:“语昕,说真心话,这些天真得辛苦你了。”
“哪有辛苦,我天天早出晚归,最多只做了一顿早饭和一顿晚饭而已,剩下的时候都在外面。我说交房租你又不肯收,水电煤气费也都让李律师你包了……我只是帮忙打扫卫生什么的,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既然语昕你心里有愧,不如你以身相许!我不介意哦!”
“啊!”宁语昕愣在那里,她睁大眼睛望着李自胜,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开车,眼睛直视前方,刚才那话仿佛只是为了调节气氛随口说出来的玩笑话,并非真心实意,这才悄悄的舒了口气,说:“李律师,你真爱开玩笑。”
“呵呵,是你要跟我计较的。如果要认真算,我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李自胜知道这种事得张弛有度,不逼宁语昕只会装傻,逼急了人会跑,所以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改而提起卖旧宅的事:“刚才马律师说卖旧宅,不知道是真是假。”
宁语昕正在为这事发愁,见李自胜主动提及,这才说了心里话:“应该是真的吧。他的性格一直很古怪,做事从来不说理由,也不按牌理出牌……妈妈生前总说,他就是因为这样才发了大财……”
“那你……卖不卖?”李自胜小心翼翼的问宁语昕,他真怕从她的嘴里听到“不卖”这两个字。
宁语昕双手捂着脸,用力的搓了两下,叹了叹气,反问李自胜:“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卖。李律师,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卖这宅子?”
“你想听我的专业意见?”
“嗯。”
李自胜靠边停车之后,转过身来,伸手拉着宁语昕的手,一只手握着,一只手则轻轻的搭在腕间,好像老中医给人把脉似的。宁语昕想缩回手来,他死死拽着,用眼神制止了她。
“语昕,现在我问你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真实回答我,知道了吗?”
“嗯。”宁语昕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但她还是温顺地点点头,希望李自胜能帮她从迷茫中找到方向。
李自胜心里贼笑贼笑的,他就知道,宁语昕这种宅女性格,只要对方强势一点,她就会下意识的顺从。她对谁都这样,偏偏就是不怕程梓杨,其实,程梓杨如果再霸道点,她也会听话,只是程梓杨太在乎她了,这才不会轻易的伤她的心。
“宁语昕,我问你,你想不想重新开始生活?”
“想!”
“你想不想过井水不过河水的生活?想不想自己的生活别再受程梓杨的影响?”
宁语昕沉吟几秒,最后还是坚定的点头说想。
李自胜的手指轻轻的刮着宁语昕的手背,故意让她心神不宁。眼看她紧张得脑子的那根弦都快要绷断了,李自胜才问她:“那个宅子,是不是你和程梓杨的回忆?是不是你们曾经一起生活的最强有力的见证?是不是你借以思念他的一个媒介物?”
“呃……”宁语昕又想抽回手来,她惊诧的看着李自胜,好像在纳闷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
她舍不得卖旧宅,除了那是宁老太太保护多年的财产之外,更多的是,那里承载了他们的过去,那里有她对程梓杨最深最沉重的思念。她不想让外人进入旧宅,破坏她保存完整的旧宅,破坏她深藏心底的那份思念。
宁语昕在纠结,在犹豫,李自胜怕她会再次缩回去,使劲掐她的手心。宁语昕痛的大叫一声之后,恍然间回过神来,用力的摇头,说:“都过去了!我说了要重新开始就是要重新开始!旧宅只不过是我和我妈妈的回忆,现在妈妈去世了,那旧宅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代表意义。”
“那你现在还看不明白吗?”李自胜放柔了声音,好像要催眠宁语昕似的,不停的在她耳边重复这句话:“只有卖了宅子,你才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