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侃,你诚心找事是吧?冰箱里多着呢,你干嘛非抢我的?”我忿忿然问道。
江侃不为所动,嘴边噙着得逞的笑悠悠道:“你不是怀孕了吗?这么冷的东西对宝宝不好。”
“江侃!你……”我刚想反驳几句,江侃冷不防将我怀里的阿宝拨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了过来。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想推开他。江侃漫不经心地抓住我的手,低低笑道:“别对我这么凶嘛,让我听听宝宝的声音。”
江侃闭目枕在我的腿上,唇边扬起一抹明媚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整张脸俏皮又鲜活,“我好像听到了宝宝在踢我,真的哎……”
显然,江侃掌握了无实物表演的精髓。见状,我不觉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腿顶了顶江侃的脑袋,沉声道:“江侃,演得挺开心啊?”
闻言,江侃的身体好像突然僵了一下,旋即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继续装蒜道:“演什么?”
“这么喜欢演戏,你怎么不做演员啊?真是浪费了江公子的演技。”我低头睨着江侃,幽幽说道。
“过奖了过奖了,”江侃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半分被揭穿的慌乱和无措,理直气壮道:“还不是你先起的头,我不过是配合配合你罢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
“你真想知道?”江侃目光灼灼,眼角带笑。
我看着江侃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是一个要认真回答的问题。我迟疑了一下,缓缓吐出两个字:“当然。”
说时迟那时快,江侃冷不丁凑过来在我唇角吻了一下。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迅速起身站了起来,他挑眉看向我,语气里夹着浓浓的戏谑:“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为什么了。”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起身气冲冲地抱起阿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背后传来江侃低低的笑声。我关上门,将阿宝放在一边,然后神使鬼差地拿起了镜子。镜中的我眼神略显迷离,脸上泛起的红晕一直染到了耳根。
我一头雾水地盯着镜中有些狼狈的自己,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江侃的鬼话!
怎料这时手机里突然传来一条微信消息,我慢吞吞地拿起手机,上面赫然写着:你见哪个怀过孕的人被亲一下,脸就红成那样的?
那一刻,我忍不住将手机重重地抛到了床上。但是因为没有观众,我这一动作没有太大的意义。
说实话,江侃这样的人,让我有一种挫败感——无论是什么形式的捉弄和报复,他都能稳稳地接住并回过头来不疾不徐地反将一军。
“生气了?”我一转头便看见倚门而站的江侃,江侃双臂环在胸前,似笑非笑。
“你真无聊。”我抬眼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蹲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逗阿宝。
见状,江侃悠悠然走了过来,俯下身子轻轻地抚了抚狗头。我看着江侃毫不温柔的动作,心说,我们家阿宝从小不喜欢被摸头,这下估计要生气了。哪成想,阿宝和江侃对视了一眼后,便像接受了某种指令一样温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尾巴走了出去。
“阿宝!回来。”我不甘心地在阿宝身后喊道:“过来过来!不听话了是吗?”
阿宝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侃,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老实说,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张牙舞爪地说了这么多,竟不如江侃的一个眼神!我仰脸看向江侃,颇有些吃味:“你怎么连只狗也不放过?”
江侃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道:“有一句话你没听过吗?有奶便是娘,有钱就是爹。”
江侃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暗绿色的连帽卫衣,清爽的短发略显凌乱,眼底的黑眼圈晕在白净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人江侃可是个楷模,明明是个衣食无忧的富二代,却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社畜。
朝九晚十一,忙得不亦乐乎。
我抬眼看着江侃,笑了笑,淡淡说道:“江侃,谢谢你。”
谢谢你,替我照顾阿宝这么多年。
闻言,江侃有些不自在地嗔了我一眼,一副“有病就吃药”的表情。江侃沉沉地望着我,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这么多年不回去,不想家吗?”
我迟疑了一下,自嘲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家呀,十八岁之后我就再没回过那个地方了。这么多年,那边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谁在意我呀。”
“或许,他们不联系你,是因为他们不想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江侃温声说道,“血脉相连,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哪个父母真的不爱自己的孩子。”
“我没指望你能理解我,但你也没权利说服我。我们两个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你家就你一个,从小家境富裕,爹疼娘爱,我呢?家里穷就不说了,我爸妈他们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脏活重活是我的,新衣服好吃的从来没有我的份儿,我忍气吞声想要安安生生地苟且都做不到,每次都会因为弟弟妹妹闯的祸被无缘无故的迁怒,和弟弟妹妹起了争执,错的一定是我,理由是,我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