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看着那抹渐渐远去的背影,如释重负:别再给我接近你的机会了,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我是个自制力很差的人,既控制不了爱你,也控制不了恨你。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注定抓不住的东西,伸伸手都多余。
得知江侃赛车出事的时候,我正在躺在沙发上神游太虚。
“北京时间8月31日,在S城举行的一场二级方程式汽车比赛中,24岁的车手江侃与另一辆赛车发生激烈碰撞……”
听到这则新闻的时候,我呆住了。
我一直在
心,仿佛被放在绞肉机里绞过一般,碎得不成样子。
我大脑一片空白,顾不上修饰边幅,胡乱地穿上拖鞋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我边跑边哭,活脱脱像一个绝望的疯子。
江侃你个傻子,自己明明没什么技术,赛什么车啊。
江侃我不允许你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你给我好好的。
江侃我再也不敢了,你千万不要出事。
江侃你一定要等我,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问你呢。
江侃……
……
我在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上抽抽搭搭哭个不停,满脑子全是江侃。我边哭边想江侃,越想江侃哭得越厉害。司机大叔想来拉过不少失恋后失态的痴男怨女,早就见怪不怪了,特淡定地将一包纸巾递给了我。
司机大叔回头的时候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口说道:“姑娘长得真俊,和那个谁有点像,叫什么来着……啊对,叫张钇锶。”
我重重地擤了擤鼻涕,没有接话,继续哭我自己的。
司机大叔讨了个没趣,没再说话,继续专心开车,边开车边语重心长地开导我:“小姑娘,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就没有跨不过的坎。只要人没死,那都不叫事。当然,人要是死了,那是真没辙了,你说是不是?”
人要是死了,那是真没辙了。
万一江侃……
闻言,我哭得更凶了,“他不会死的!”
我跑到医院的时候迎面撞上丽姐和甜甜,我看着她们语无伦次地说道:“江侃呢?他怎么样?”
丽姐和甜甜看了看我衣衫不整的穿着,又看了看我涕泗横流的花脸,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甜甜看出了我的着急,忙道:“小公子的车是报废了,但是人没什么大碍,胳膊受了点伤,已经包扎好了。”
闻言,我长长地吁了口气。转念一想,心里却又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我深深地吸了吸鼻子,咽着浓浓的哭腔问道:“江侃呢?我想见他。”
丽姐皱眉看着我,轻声道:“刚包扎好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我以为他是去找你了。你们可能在道上错过了。”
“我们不会错过。”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要去找他。”
于是,丽姐和甜甜看着狼狈得一塌糊涂的我,露出了久违的姨母笑。丽姐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笑道:“你确定要这个样子见他?”
我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缓缓道:“还是先送我回家吧。”
丽姐和甜甜将我送到小区楼下,嘱咐了我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我慢吞吞地往电梯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趾处微微有些疼,低头看时才发现夹脚拖鞋将脚磨破了,脚趾处渗出淡淡的血迹。
当我一瘸一拐地走出电梯的时候,赫然看到了江侃的背影。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斜倚着我家大门,慵懒又落寞。昏黄的廊灯打在他俊挺的五官上,勾勒出一个完美的侧颜。江侃的右臂缠着白色的绷带,安静地等在门口,就像一个忘带钥匙的委屈小孩。
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天荒地老,宇宙洪荒,只剩下了我和他。他狼狈,我也狼狈,我却觉得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我眼睛里热热的,嗓子哽得厉害:“江侃。”
江侃循声转过头来,大步向我走来,紧紧地将我拥在了怀里。第一次,我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卸下了伪装,大大方方地环住了他的腰。江侃的身体不自觉僵了僵,我仰脸看向他时,他也正低头看着我,目光灼灼,眉角带笑。
“我等不到明年了,”江侃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拨了拨我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柔声道:“我出车祸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我其实不那么怕死,我就是害怕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贪婪地将脸埋在江侃的胸口,安静地听着江侃的声音:我理解江侃说的感觉,因为我也刚从那种情绪里出来。
“所以,我们结婚吧。”江侃冷不丁开口道。
“结……婚?”我吃了一惊,“江侃你疯了。”
“我是认真的,你……”江侃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别人迟早能看出来。我是没什么,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但是夜长梦多你明白吗?到时候被媒体先一步发现了,你的处境会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