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九爷给起的,&rdo;花荻大咧咧地笑道,&ldo;爷说姑娘喜欢这种文绉绉的名字。&rdo;
&ldo;你们王爷……&rdo;江释月想了想,小心地问了一句,&ldo;你们王爷,为何对我这么好?竟还把你送过来,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rdo;
&ldo;哎呀,九爷嘛,&rdo;花荻挥了挥手,笑道,&ldo;想起一出是一出,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爷这人最是古道热肠,又不要姑娘你还,姑娘就不要有负担啦。&rdo;
江释月弯弯嘴角略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篦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正是八月里,天光亮得早,江释月第二日带着双雨和花荻往前厅去请安之时,几个哥哥姐姐都已经到了。江凌瑶坐在右侧第一张椅子上,看着她似笑非笑:&ldo;七妹妹来得晚了些,当罚当罚。&rdo;
同是庶出的江若晴轻轻道了一句:&ldo;五姐姐说笑了,七妹妹住得远,走过来要费些时间呢。&rdo;
江释月没有多说,行了个礼,便按照次序坐了下来。江凌瑶打量了她身后一眼,又笑了一声:&ldo;哟,七妹妹心慈,竟还真留下了这个丫头。可是姐姐要说一句,这丫头可不是什么省心的,七妹妹可留着心,别让这丫头给蒙骗了。&rdo;
江凌瑶其实算是个会说话的,前世她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当着她的面竟还和没事人似的说说笑笑,让她一直以为这个姐姐就算不是真心关怀她,也至少不像她嫡母一般刻毒。
可她这个看似纯良的姐姐,在背地里可是妒红了眼,最后几年,她更是想方设法地去挑拨父亲。她最后落得那个下场,跟江凌瑶可有脱不开的关系。
坐在江凌瑶正对面的江府嫡长子江景敲了敲桌子,严肃道:&ldo;五妹,少说几句。&rdo;
江凌瑶只得撇了撇嘴:&ldo;是,大哥哥。&rdo;
江延纳过四房妾室,子女自然多些。正妻钱瑜所出只有长子江景与五女江凌瑶,江景字敏德,已然娶妻。这二人自小为钱瑜抚养,心性也不可避免地受了她许多影响,前生他们便不满江释月占尽风头,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尤其是她那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大哥,政事还算得上略通一二,只是为人极度轻佻,最爱招惹女子,他房中的侍女后来都被他收了房,当初双雨被打死得这么惨,也有他想要双雨双雨却不肯的缘故。方才他打断江凌瑶,安知是不是又瞧上了花荻。这江景不仅轻佻,在朝上也是见风使舵,与她那个父亲完全是一路货色。
除了这二人为嫡出,剩下的皆为庶出子女。当前宅中最得宠的是父亲曾经的润笔丫头崔姨娘,育有二子一女,除她之外还有尹姨娘、蒋姨娘,皆有所出,再之便是她的生母许姨娘……在江释月还未记住她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她便已经去世了。
花荻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江释月回过神来,看见钱瑜已经跟着江延走了进来。厅中几人皆站了起来,恭敬地行礼:&ldo;给父亲母亲请安。&rdo;
&ldo;坐下吧,&rdo;江延随意地挥了挥手,目光落在钱瑜身上,他虽对这个大夫人情意寡淡,但面上总要装出样子来,&ldo;敏德随我上朝去,其余小子也让他们去温书吧。你留下几个女孩子,说说话就行了。&rdo;
钱瑜年近四十,但保养得还算不错,远看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来,她回了一礼,笑道:&ldo;夫君且去罢,我跟几个姑娘说说话。&rdo;
☆、荷宴
江延刚走,钱瑜便在厅中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持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面上却笑得温和:&ldo;今日护国公夫人送来了拜帖,要我带几个姑娘去赴她府上荷宴。瑶儿不必说了,自然是要去的,晴儿,你父亲刚为你说了亲事,媒人不久便也要上门了,你便多在家待着吧。至于月儿‐‐&rdo;
她的语调拖得有些长,突地一转,带了些阴冷:&ldo;护国公夫人可是在拜帖上写了你的名字请你去了,我都没有这样的面子呢。&rdo;
江释月听得她语气不对,面上不卑不亢,低了首恭敬道:&ldo;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想是护国公夫人也是随便写的罢了,若母亲介意,我不去便是。&rdo;
钱瑜已经收起了面上的不快神色:&ldo;哪能介意呢,这可是好事啊,你便好好准备着,三日后同我和你五姐姐一同去罢。&rdo;
钱瑜并不蠢,也知道若是不让她去,亦或是让她去了却露怯,只会给自己落下个刻毒的名声。但江释月知道,她绝对不会就如此轻易地就放过她的。
果不其然,三日后的清晨,钱瑜差人为她送来了一套盛装。
因是荷宴,各家贵族都以简约清淡为美,钱瑜为她送来的这套衣服却是大红色的,烫着金色的亮箔,雍容华贵,似是什么盛大节日才会穿的礼服。
送衣服给她的嬷嬷皮笑肉不笑:&ldo;七姑娘,大夫人说了,这衣服是专门为姑娘你准备的,还请姑娘不要辜负了大夫人一番心意才好。&rdo;
江释月摸着那衣裙上的金箔,露出一个笑来:&ldo;这是当然,替我谢过大夫人。&rdo;
那嬷嬷走了以后,花荻凑上来,也去摸了摸那套裙子,口中却道:&ldo;姑娘,这裙子好看是好看,像是新嫁娘的裙子一般,可这是夏日,极少见人在此时穿这样艳的裙子。你这个嫡母可不是真心对你好,你可不要被她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