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的落日预示着,又一天要过去了。
脸朝着东方,许戈目送着厉列侬离开的背影,落日余辉把他的背影拉得长长的,长长的背影不时被横伸出来的枝头打断,最终消失在小径尽头。
距离许戈说出那句“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到现在也只不过过去十几个钟头。
在这十几个钟头从睁开眼睛到现在许戈都在极度心不在焉中度过,好几次她和厉列侬相处时都会不由自主说出“你说什么?”
她总觉得厉列侬在和她说话。
数次的“你说什么?”后厉列侬回视着她,然后就像被传染般的问她“你说什么?”
好吧,这一天,她和他都是极度心不在焉的两个人。
这一天,他们用晚餐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早,早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时间,而且他们的晚餐是搬到阳台上吃的。
之前许戈一直想在阳台吃晚餐,可厉列侬都以露天不确定因素多而拒绝她的要求。
落座,厉列侬变戏法拿出一支粉色的花,粉色的花放在许戈左手边。
瞅着她,低声说了一句“等回家后我再给你买玫瑰花。”
放在左手边那支粉色的花是仙人掌花,也是许戈第二次收到厉列侬送她的花,他送给她仅有的两次花都是仙人掌花。
“这里不方便买花。”厉列侬又说了一句。
抬起头,许戈冲着他笑,轮到他的目光去打量那支仙人掌花。
“在墨西哥人眼中,仙人掌代表的就是坚强。”顿了顿,他说:“我觉得它很像你,所以我偷偷摘了一朵回来。”
拿起仙人掌花,淡淡的幽香传来,对着厉列侬:“谢谢。”
“喜欢吗?”他问她。
点头,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变成啄木鸟小姐,许戈补充:“喜欢。”
他垂下眼帘。
晚餐正式开始,晚餐期间他们一致做到没说半句话,晚餐过后厉列侬看了一眼天色说我们去散步。
于是,他们沿着草地柔软的所在行走着。
经过那颗树时也不知道是谁先放开的手,绕过那颗树之后,谁也没有再想起再去牵住彼此的手。
来到一处宽阔的所在,厉列侬停下脚步。
她也只能跟着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什么,他声音带着歉意:“看来我不能陪你散步了。”
“有事情要处理?”她问他。
他点头,捧着她的脸颊,柔声:“这里空气很好,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到处走走,待会我让高云双来接你。”
“不用。”她摇头:“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唇触了触她额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目送着厉列侬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许戈这才移动脚步,环顾四周,到处绿意盎然,厉列侬说得对,这里空气真好。
脚步停在距离喷泉数十个脚步处,肩膀斜斜靠在假山处的人背对着她。
虽然靠在假山处的人半边身体被石头丘陵所挡住,许戈还是一眼就把那个人认出来。
闲暇时间方为其是懒散的,保持同一个动作一呆就几个钟头是经常的事情,他把这种举动称之为冥想。
想往前的脚步在想起昨晚小礼堂发生的一幕微妙心态下收回,转过身去,蹑手蹑脚想离开。
刚刚迈出第二步步伐,背后传来——
“许戈。”
在方为其调侃的目光下,许戈硬着头皮来到他面前,方为其看着她的表情无不写着:我早已经看透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