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就只留下了一盏小壁灯,随着台灯被熄灭周遭被大部分空间陷入了黑暗,那黑暗也波及到许戈的所在位置。
许戈心里庆幸幸好她所在位置处于黑暗地带,不然她会觉得更加丢脸。
她厚着脸皮装模作样说出的话最终只换来历列侬的一句“我会告诉伊莎贝尔,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的胸部一点也不小。”
很温柔的嗓音,温柔而且脾气好极了。
但如果你细细听的话,就可以从嗓音里听出若有似无的无奈以及敷衍,他手从她衬衫里伸出来,很自然的帮她整理外套,再之后拉来毛毯盖在她身上。
低头,唇轻触她头发,说了一声晚安。
脚步声离去,在房间门从外面被带上的声响中许戈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房间门,面对着墙。
对着老得就像拥有人的脸部表情一样的墙,从眼眶忽然冒出的泪水缓缓往下垂落。
十四岁,在墨西哥,她剪掉了头发,剪掉头发的第一天在面对老师提问时。
“老师,眼睛是用来哭泣,而双手是用来拥抱的。”
那是许戈最后一次允许自己的脆弱,她把一切都藏得很好。
彗星来临的那一夜,许戈哪里也没有去。
十八岁时,戴着厉列侬给她的戒指,在记不住名字的站台上他们像恋人般的接吻,但真正陶醉在那个吻里头的人就只有她,而他的吻只是一种象征性。
接下来,她和他即将迎来漫长的离别时间。
短暂的唇齿纠缠后,她脸红耳赤的,而他则是抬起手腕在看表,再过三分钟,车就要进站了,他手垂落时,站台广播响起:车进站了。
二十岁,意大利姑娘对厉列侬表明爱意,意大利姑娘身上有让许戈觉得似曾相识的地方,让她很容易的就会想起来自于布朗家的小小姐。
布朗家小小姐一直以来都是许戈的梦魇。
纯情的意大利姑娘在许戈“要想和厉列侬好就得先加入1942的单身俱乐部。”的鬼话中愤然离去。
当然,在许戈的诱导下,意大利姑娘把1942的单身俱乐部误以为在欧洲盛行的“换。妻俱乐部。”
对着意大利姑娘离开的背影许戈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可真好骗,意大利姑娘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作恶多端的哥哥们。
吹完口哨的许戈一回过头来就看到了厉列侬,表情不大好的厉列侬,于是她问他觉不觉得那位意大利姑娘很像一个人。
“像谁?”他冷冷问。
“劳拉。布朗。”她如实告诉。
他敛起眉头时她亲热的挽住他的手,昂起脸让他看清楚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许生气。
当晚,她喝一小杯酒,许戈酒量不行,那一小杯酒就让她酩酊大醉,厉列侬把她送回他们位于伏尔塔瓦河河畔的公寓里。
借着酒意许戈又哭又闹的,发着牢骚说喜欢厉列侬的女人太多了,说她也想当那种善良的姑娘,但那些女人总是惹她生气,他安静听着她发牢骚,等她发完牢骚之后给她洗脸换衣服。
再之后呢?她半夜里醒来,醒来之后打开窗户看着伏尔塔瓦河的河水发呆,她打开窗户的声音把他引来了,他关上了窗户。
她再想去打开窗户时手被他拽住,他声音艰涩问她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他从来就没有对别的姑娘动心过。
这个许戈知道,厉列侬是没有对别的姑娘动心过,可他也没有对她动心。
她看着他发呆,可一双眼睛里却一再有泪水淌落,他把她抱到了床上,身体叠上她的身体,然后伸手关掉那盏壁灯。
最终,房间里就只剩下伏尔塔瓦河面的水光和正在从河面上行驶的邮轮霓虹灯光。在那些微光中,他注视着她,她颤抖的双手伸进他衣服里摸索着,一一从经过那些能给男人们带来快乐的敏。感所在,最终沿着小腹伸了进去,终于她盼来了那声略带尴尬的闷哼。
这一晚,他们完成了属于他们的第一次,一切一切就像许戈所设计中的那样:讲究效率的1942领导人在面对着自己极度不自信未婚妻时,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