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乔斯年知道二人如此评价自己,定要仰天大笑三声,引为毕生知己;而现世的亲友听见二人的对话可以断定这说的绝不是自己家的乔斯年,他们家的乔斯年是个日常装乖卖萌惯会撒泼耍赖的皮猴儿。
“小姐,”白芍推开房门,“常管事借着张大夫出城义诊亲自去处理了。他说奴仆背主本就当死,未免日后有人拿此事做文章,毁尸灭迹恐会画蛇添足,草草掩埋就好。”
“行,反正这里人证物证俱在,”接过杜仲写好的药方,白翎边看边说,“杜仲去看看,别扎一刀就死了。”
“刚回来看见制药房的灯灭了,想来乔公子已经歇下,奴婢擅自做主挂上了禁牌。”白芍问道,“是不是要送床被子进去?”
“不必多此一举!”白翎放下药方,起身走到杜仲身边看着地上安睡的高护卫,问道,“怎么样?”
“我下手有分寸,他若是死了肯定也是自己吓死自己的。”杜仲掀开高护卫的里衣,高护卫腹部缠着的细布干干净净,“我处理的很好都没怎么出血。”
白翎回到桌边收起药方,“一觉醒来发现肚子切了一刀,再告诉他内里被错了位置,不听话再把心掏了,他能好?这药神奇就在药效过了该疼疼,药效不失简直任你刀削斧劈,医者完全不会因为患者不配合影响救治。”
“大公子知道了定会如获至宝。”白芍笑道。
“何止是师兄,这是上善医馆的至宝,大耀百姓的福气。”白翎往屋外行去,“这间屋子也挂上禁牌,让大家都手脚轻些。我去睡了,你们两自己安排,至少留一人看守,等斯年哥哥出来了叫醒我。”
“是。”两人齐齐应道。
制药房里,乔斯年终于等到窗外透过亮光,他用木盆按比例混合硝石、石硫黄、木炭,搅拌均匀后加入适量水拌成泥,用细筛子轻摇湿□□。
硝石碾成粉末又有损耗,乔斯年只用了十五两,留出一些用草纸卷做引线,剩下的都包了起来。
他用绢布蒙住口鼻绑着头巾,外袍也没有脱,初秋的清晨温度适宜,活动了这么久也没出汗。主要是量小,又是细活儿,还得手脚轻慢,这幅身体的底子也被他练的结实,这点活儿真不至于,就是右肩还有些疼,忍忍就过去了。
又摇了一会儿,乔斯年将□□颗粒平铺在铺着草纸的长桌上,只等晾干验过质量装罐封存。
闲下来他才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人走动却没有人打扰他,想来是得了白翎的吩咐,乔斯年活动手腕,一边盘算着怎么感谢白翎一边收拾自己用过的东西,要来不用的药材也不拘多少包上一些带走。
制药房的门再次打开时已近午时,乔斯年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出来。虽然把马车上的食物和水都带进了制药房,但是本就计划今天上午到定城补充食物车上没剩下多少,再加上乔斯年胃口大,那些吃食昨晚睡前勉强做了顿夜宵,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斯年哥哥,”白翎看见乔斯年眼睛一亮,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快来,我们才动筷子。”
院子里摆了两桌,另一桌坐着杜仲、白芍和四个少年,其中有一个哥儿。白翎这一桌只有三人,她站起后另外两人也连忙起身。
见她坐在主位乔斯年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对另外两人拱手,“见过二位。”
白翎介绍道,“童掌柜、小张大夫,这里离安平城不远,以后斯年哥哥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只管递话。”
“见过乔公子!”
“多谢!”不管自己会不会找他们帮忙,别人的心是好的,对待善意不吝感激是乔斯年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白芍添上碗筷,乔斯年谢过,饭桌上没有人说话,连碗筷碰撞的声音也没有。
乔斯年盛第三碗饭的时候小张大夫忍不住看过来,他再怎么细嚼慢咽一碗饭也只剩下米粒,客人还没吃饱,他不好放下筷子,只能一粒粒夹起饭粒。
白翎看得直乐,“哎呀,他是自己人,小张哥吃饱了就放筷子吧。”
乔斯年对小张大夫点点头,碗这么小三碗也吃不饱,白翎说的对都是自己人他不会客气。
吃完午饭,白芍他们收拾干净桌子上了茶,院子里只剩下白翎和乔斯年,她递给乔斯年两个圆肚瓷瓶,“这是蒙汗药和封喉。我知道留不住斯年哥哥,让常伯送哥哥过去,他会些拳脚功夫,我也放心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乔斯年也不推辞,赶时间他应该骑马的,但是手里的黑·火·药要小心搬运还是坐马车稳妥,“什么时候你去安平城我做东,还像以前一样带你到各处玩耍。”
“好啊!我们还去山里设陷阱抓野鸡做叫花鸡吃。”白翎刚吃完饭又觉得饿了,“还有灶台鸡贴饼子,太香了。”
“我还知道几种吃食,到时候做给你吃。”自己的厨艺有人欣赏,乔斯年心里美滋滋的。
“啊啊啊!谁娶了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呃!”
哥儿可嫁可娶,若是与男子结合,就会失去让女子受孕的能力;若是与女子结合,额间的红痣会消失,失去自身生子能力,所以约定俗成哥儿嫁或娶只取其一。
别人不知道,乔斯年自己清楚,他和抚远侯世子袁斌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夫,现在更是和离了。
按说他依旧可嫁可娶,但是乔斯年本人爱好男,原主娶女子的愿望自然是不可能帮他实现的。虽说没有哥儿娶哥儿的先例,但是总需要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灵魂是男人的乔斯年认为就算和男子两情相悦他也要把男子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