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伸手把罐子出力捏得歪歪曲曲,然后扔在地下,一脸嘲弄的笑,看着我。
“维持城市整洁。”我说。
“开车吧,赛到底,着谁赢。”她说。
“你不会是我对手。”我说。
“咱们骑驴着唱本,走着瞧。”她不屑地。
我很镇静:“你会后悔的。”
“上车吧!”她很不耐烦。
我们一起上车。她不是我的对手,我已告诉过她。
两辆福士一齐出发,她抢我先,我丝毫不急,我不想作口述赛车报告员,反正长话短说,我表演最高度技术,危险及惊险兼有之,但是做得比她潇洒漂亮得多。
开快车?我没有告诉这妞,我在未做“四方人”之前,是一个职业赛手五年之久,这一番她是孔夫子面前卖文章,长江面前卖水,鲁班门前弄大斧,大水冲到龙王庙——怪不得我。
我一直领先到达南湾,停好车,转头,才看见她赶到。我怕她恼羞成怒,刚才一显身手,实在是不得已的孤注一掷。
她下车,瞪着我,象是吓着了,半晌作不得声,可是胸口起伏很厉害,喘着气。
我说:“我不赞成开快车,”我撩起衬衫袖子,“看到没有,这里fèng了三十针。”
她看着我左手臂上的针痕,瞠目结舌。
我温和的说:“以前我得过大赛车冠军,银杯还在家中。”
她的目光又落在我脸上。
我说:“现在你知道了,明天六点钟,我在写字楼等你,我等到你六点一刻,迟者自误,我们去喝咖啡。”
然后我不待她回答,坐进车子,发动引擎,便开车走了。
回到家狂吞镇静剂,整个人飘飘欲仙,着实镇静了一整个晚上。
她会到我写字楼来?抑或不会?我照照镜子,耸耸肩,我不认为我具有那样的吸引力,征服那种女孩子要有惊人的耐力。
钟上的时针慢慢走过去,一格一格,我呆看着钟,并没有办公,我对我的老板致最大的歉意,恋爱中的男女(不管是单恋、双恋、失恋、狂恋、热恋、哀恋),都应扣百分之四十薪水。他们不可能有心思工作。
时针到六点正的时候我头皮渐渐发麻,整个人在半瘫痪状态,我早已吩咐好女秘书我不接听任何电话,我在等待我的小流氓。
六点十分的时候,我办公室的门轻轻的被人叩了两下。我叹口气,这不会是她,她如果要来,一定穿着长靴子,把大门“碰”地一脚踢开,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