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朝苏彦文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阿越的男朋友,谢谢你送他回来。”苏彦文当然没跟他握手,反而说:“据我所知,楚先生应该只是前男友吧?”楚逸笑容可掬:“多谢关心,很快就能转正了。”边说边收回那只手,顺手开了车门,道:“阿越,我们回家吧。”徐越便下了车,临走前叮嘱苏彦文一句:“你自己开车小心点。”苏彦文不肯失了风度,只好说:“明天公司见。”徐越跟楚逸站在路边,看着苏彦文发动车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他们进了公寓的电梯,电梯门刚刚关上,楚逸就伸手扯住徐越的领带,狠狠吻了上来。徐越吃了一惊,推开他道:“你疯了?电梯里有监控!”楚逸不屈不挠地缠上来,嘴唇磕着徐越的唇,说:“马路上到处都是摄像头,那个暗恋你的苏先生,还不是差点强吻你。”“你在胡说什么?”“不是暗恋吗?那就是明恋了?”徐越头痛道:“他今天喝多了而已。”“喝了酒还敢开车?看来他需要恶补交通知识了。”徐越说不过他,好在他家住十一楼,电梯门很快就开了。徐越快步走出电梯,正要往自家的门锁上输入密码,楚逸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阿越,”楚逸放软了声音叫他的名字,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委屈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等了你多久?除了我家那个老头子之外,还没人敢这么放我鸽子。”“楚少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跟你约会。”徐越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更加没有考虑过跟你复合。”楚逸仍旧搂着他的腰不放,说:“那这段日子算怎么回事?你故意耍着我玩?”“是你自己非要住进来的。”楚逸哼笑道:“别忘了,你连门锁上的密码都是用的我生日。”徐越眼神微动,手指按在门锁上:“这个吗?我说过,只是用熟了而已。”说着手指连按数下,门锁进入了修改密码的模式。楚逸连忙按住他的手,叫道:“阿越……”徐越并不理会,当着他面改了电子锁的密码,由原本楚逸的生日改成了一串无意义的数字。楚逸环在他腰间的手慢慢松开了。门“滴”一声开了,屋内灯火通明。徐越径自走进屋里,只丢下一句:“复合的事不用再提了,要留下还是要住酒店,你请自便吧。”时间已经不早了,徐越洗漱一番后,就进了卧室休息。外面静悄悄的,一直没什么动静,徐越躺在床上看了会书,正要关灯睡觉,却见楚逸走了进来。他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一上床就往徐越身上扑。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次两人闹矛盾,就用这一招来解决问题。徐越当然没有让他得逞。楚逸卷着被子,怏怏地滚回一边。两人各自占据了半张床,很有些同床异梦的味道。徐越抬手关了灯,屋里暗下来后,听见楚逸出声叫他:“阿越。”徐越没有应他。楚逸自顾自道:“你打算怎么拒绝那位苏先生?”“为什么要拒绝?”“他不是向你挑明心迹了吗?你不拒绝他,难道是想顺势跟他交往?”“有何不可?”“你又不喜欢他……”“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徐越道,“或者像你说的,可以靠做出来。”“徐越!”楚逸气得大叫,猛地从黑暗中坐起来。徐越有点故意激怒他的意思,但楚逸安静片刻,竟又重新躺了回去。窗外投进来斑驳的月光,楚逸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道:“我父母的结合,是一场商业联姻。他们彼此间并没有感情,在一起纯粹是为了利益。原本有了我大哥这个继承人,他们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而我的出生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从我记事起,我父母的婚姻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了,他们一直各玩各的,甚至有几次……我母亲会在偷情时带上我。”“她以为我年纪小不懂事,所以带上我当幌子,其实我什么都知道。酒店的隔音设施很好,听不见房间里的声音,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金色的夕阳洒在身上,又慢慢滑过手臂。房门口有一双她脱下来的红色高跟鞋,鞋跟又尖又细,鞋面红得像血……”“我风流成性,床伴换了一个又一个,是因为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我不打算爱上任何人,也不信有人会真心爱我,直到……”楚逸嗓音一顿,突然不再说下去了,只是转头看向徐越,道:“阿越,一个人曾经犯过一次错,难道就没有机会再回头了?”他目光灼灼,徐越知道他期待的是什么答案,但是却没有做声。这世上有浪子回头这回事吗?当然有,但凭什么是因为他呢?一个人最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以为爱得不可自拔,一心一意盼望着跟他地老天荒,可结果呢?只是出一趟门的功夫,他已经跟别人滚在了床上。多可笑。所以他答道:“机会多得是。只要你勾一勾手指,多少人争着爬上你的床,何必非要缠着我不放?”“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楚逸苦笑一下,说,“可是,阿越,那些人都不是你。”他伸出手来,隔着被子握住徐越的手。那么骄傲的楚逸,此刻的声音却有些儿颤抖,问他道:“阿越,你的心仍旧是我的,对不对?”徐越不知如何答他。最后便什么也没有答。他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虽然避开了楚逸,但没想到还有一个麻烦在等着自己。苏彦文昨天既然把话挑明了,今天就没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表明了心迹。“反正你跟楚逸还没复合,我这样算是公平竞争吧。”徐越头疼不已:“彦文,你就别来添乱了。”“我是认真的。”苏彦文一字一顿,意有所指的说,“光是这一点,就远远胜过某人了。”徐越跟他聊了几句,回办公室一看,那个某人正翘着脚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楚逸今日仍然穿着件白衬衫,但从头到脚都精心修饰过,只是那么随意一坐,便透着一种夺目的艳色。傅明杰站他旁边,正殷勤地端茶倒水,一副狗腿模样。徐越愣了愣,问:“你怎么在这?”楚逸微笑着打了个响指。傅明杰立刻解释道:“楚总是来跟我们洽谈业务的。”徐越更加疑惑了:“楚总?”楚逸这才开口道:“你不是让我找份工作吗?我跟我爸一提,他就弄了家公司给我。”“楚总手上有个大项目,”傅明杰朝徐越连使眼色,“不知道我们公司能不能拿下订单。”楚逸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那我可得仔细考察考察。”徐越还不了解他么?不学无术这四个字就是为楚逸量身打造的,他会谈业务就怪了。但是楚逸提出要参观公司,徐越不得不全程作陪。连苏彦文闻讯,也过来跟楚逸打了个招呼。“听说这次嘉美的项目由楚先生负责?”苏彦文道,“看来个人能力再强,也及不上有个好家世。”楚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会投胎也是实力的一种。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重新投一个试试。”苏彦文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最后还是傅明杰打圆场,把气呼呼的苏彦文拖走了。他俩一走,徐越立刻提醒楚逸道:“你稍微收敛一点,适可而止。”楚逸笑嘻嘻道:“我对情敌就是这个态度。”他眼珠一转,又说:“当然,如果那位苏先生不是我的情敌的话,我对他一定会礼貌得多。”徐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得回去工作了。”楚逸紧追不舍,道:“阿越,不对……徐总,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那个叫什么来着?商务叙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