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和几个人在聊天,吃糖的那个孩子睡了,手里还捏着一把糖。亲妈见儿子找她,把瓜果盘一推,站起来。程涛说,胃不舒服,有粥吗?
亲妈心说,还粥,凑合这么两大桌子已经让她腰断了,但儿子要喝,她只得说,大过年的,谁喝稀的?有八宝粥,热一个给你?
一想到粘腻腻的,带着一股铁锈味,程涛没了胃口。摆摆手让亲妈回去顾场,他自己去厨房磕了两个荷包蛋,抓了几根面条扔进去,煮软了,盛出来,清汤面水,什么调料也不放,就这么静静地吃了。
吃完不急着回去,坐在厨房等胃慢慢舒服点。手往衣服一摸,手机没带着。程涛便想回房去看。
两个人相扶跌撞着出来,面上浮着煮熟的大虾色,喝得生猛,醉得也快。程涛等那一阵子浓郁的酒气散开,才推门进屋。
他想就此躲过,有人眼尖瞅住他,程涛把手机拿到手里又重新坐回去遭绑样磨洋工。
只是心不再仔细听什么,开始精力散漫。亲爹看出来了,也不好叫散场。
就在新一轮祝酒开始时,程涛一不留神面前的杯子就给灌满了,他看着这只不是自己的杯子边口还沾着一点菜渍,胃里翻腾不止。
有人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程涛侧了侧身子,装出有人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样子,其实是他主动打给黄琴的,黄琴正无聊地一个在磕瓜子喝茶水,邻居给了几个青油油脆生生水灵灵的青萝卜,黄琴带着皮啃着,手机响了,心里没多想也没看地接起来。
我的药落你那儿了,我现在胃难受得厉害,你一会给我送过来。
黄琴:……?把手机从耳上拉下,看了看是哪个醉鬼拨错号。
你喝多了?她哈哈笑着,觉得程涛喝醉了口齿还挺清晰。
嗯,头还疼,程涛借坡下驴,单手掐着太阳穴,挡住了那个差点走到他面前的酒桶。
什么药?不在我这儿啊?
我先找找我这儿,程涛一边抽开椅子一边朝自己房里走,翻了几下没有,又打开门朝自己车门走,还顺手拿了一件自己的厚外套。打开车门坐到后座,锁死躺上去,接着忽悠: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黄琴有些昏:你严重吗?我过不去啊?你是在家里吗?
你要是过不来就给我唱支歌听,我现在不太好受。
不好受上医院找医生啊,但此话过年说不吉利,带点诅咒人的意思。黄琴本着普天同庆的心情,看了看自己啃的半块萝卜上的牙印,狠狠心,又沿着牙印啃了一圈,这才准备献艺。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我是一只小白鼠呀……
咕咚,咕咚,勇敢的刺猬从草堆里冒了出来……
白雪公主把那只青苹果吃了,却没有长出毒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