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就这样挨了一拳,我疼得一激灵。血从嘴角流下,我不顾疼痛继续把敌人往反方向引。可突然,我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腿绊了一踉跄。稳住身形的过程中我的胸口又挨了一拳,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我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敌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小腿又挨了一脚。终于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随即,水泥一般沉重的攻击朝我猛的砸来。粉碎性的疼痛弥漫了周身,当痛觉达到某个临界点,薄纱般的迷离感覆盖住了我的感官。我的思维逐渐放缓,鼻腔里满是血腥味,我咳嗽了两下,每一下都在呕血。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紫罗兰的甜香代替血腥洗涤了我的嗅觉。倏然到来的安心让我想也不想地抱住眼前之人,他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我实在听不清,只记得他那痛苦的目光,以及深藏其中那一抹嗜血的杀意。终于,我彻底昏了过去。疼,疼得快要死了。但也是这样的疼,才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我缓缓睁开眼睛,最先感觉到的是肿得甚至影响到视力的左脸颊。我的脸上敷着药,不用镜子也能想象现在的形象一定很搞笑。紧接着,我看清了身边的人——“林科长?……咳…咳咳……”血腥的味道呛得我猛烈咳嗽起来,然而越咳就越疼,最后疼得不得不将身体蜷缩起来。“我来给你做伤情鉴定。”林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拍我的背,她这安抚……只能说聊胜于无。“哦,谢谢您。”见我稍微好些,她才继续说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会在某个人面前变成oga。”她不跟我说伤情,突然提起这个作甚?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回答:“说过。”“我的意思是让你注意一点,”林荇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你怀孕了。”“什么?!……咳咳咳…咳咳……”一时间,惊愕与疼痛共同运用于我的神经,我不停的咳嗽,感觉就快把肺咳出来了。“夏竹!!”是穆慈的声音,他还没有推开门,那抹焦急就已经传达到我的心里。“行了,孩子爸爸来了,我可以走了。你的伤还是挺严重的,但医生不敢用什么药。”“我知道了……”林荇说完就走,离开时她短暂驻足与穆慈对视一眼。我从后者的眼睛里看出了无可置疑的坚定。最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穆慈两个人。“既视感啊,”我自嘲地笑道,“只不过角色互换了。”他回应我一个温柔的微笑:“闭上眼好好休息。”“你有资格说我吗?”穆慈没有反驳,而是坐在病床旁默默握住了我的手。“秋梦觉呢?”我问道。“莫语正看着他,之后我打算把他安置在郊区的房子里。”“大别野吗?”我打趣道。“对,”穆慈隔着敷料,指尖抚摸过我肿胀的脸颊,“说实话你这个样子……还挺好笑的。”我皱起了眉:“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夏竹,”他的神情很是温柔,“我来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更换药物。”“更换药物?”刚刚林荇好像也提过医生不敢用药这句话,“什么意思?”“药效更好。”穆慈的拇指揉搓着我的手背,“但对胎儿有影响。”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穆慈那双好看的灰色眸子里只有真诚:“我尊重你的选择。”“哎,”我叹了口气,“终于知道这几天的食欲为什么那么差了。”他先是温柔地注视着我,随后俯身吻上我的头发、脸颊最后是嘴唇。在吻的同时,他捉住了我的手与之十指紧扣。倏然,我的中指感受到了一股凉意。等他放开,惊讶中我看到那根手指上多出了一枚银白色的、设计无比简约的戒指——“这……”“在病房里求婚,多有纪念意义。”“滚。”虽然嘴上骂着,可他眼中满满的珍视却颤动了我的心脏。与此同时,我做出了决定。我故意苦笑道:“我应该换药的对吧?”穆慈的神情竟没有任何变化。“可我不想换啊,怎么办啊,好像会恢复得很慢吧?”他又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我明白了。”就算把选择权给了我,我也很想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和你想的一样。”果然如此。“那如果我选择换药呢?”穆慈闻言微微一笑:“我会亲自告诉医生。”